第48章壬午殉难
方孝孺更加大声道：“朱棣，苍天鬼神都将不会容你，冤死的几十万亡魂更容不了你。祖宗会骂你，子孙会耻笑你，后世会唾骂你，你将不人不鬼，禽兽不如！”
“哼哼。”朱棣索性就一幅皮糙肉厚的样子了：“你骂破天也是匍匐在我的脚下面！不是还带了几十号门生么，方孝孺，我就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他们的骨头硬！”
朱棣猛地转身，手指头向旁边牢房挨个指：“一个个的眼光是要杀死我，瞪死我啊？好，朕就让你们的眼球鼓得再大一点！”
“来人！”朱棣一下暴喝，一排持刀的士兵旋即就涌了进来。
立于门口的郑和慌张乱看，身子摇摆着动了动，朱棣冲他粗暴道：“你要敢去报信，朕第一个先杀了你！”
“皇上……”郑和立马跪地，瞬间惶恐得额头都吓出了汗来。
再偷偷看方孝孺一眼，仍是玉身直立，神圣不可侵犯之势。
“方先生……”郑和鼓起勇气，想要劝说。
“方先生……”郑和从小在燕府长大，太了解朱棣了。朱棣那真就是从血肉堆里拱出来的，没人可以威胁到他。
“方先生！”情急之下，郑和大叫。
朱棣怒瞪郑和一眼，再将目光烙到方孝孺身上，方孝孺始终都是矗立不移。
这种情况了还不示弱？朱棣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押上来！”
士兵先押来第一个门生到方孝孺面前，朱棣阴阳怪气地威胁道：“方先生，可别为了你的气节而牵连无辜啊！”
方孝孺气得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呵斥道：“逆贼朱棣，你不是人，你泯灭人性！”
“哦？是吗？杀！”
“唰”一刀下去，一股热呼的鲜血同时喷到两人脸上。
朱棣擦一把嘴角，阴冷道：“这门生有四五十号吧？挨个来，还是屠杀？”
方孝孺满脸血迹，恨得牙根直发麻：“朱棣你丧尽天良，天怒人怨，人人共诛！”
“还骂？”朱棣的牙根也“咯吱”“咯吱”作响，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就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偏偏这时，那群血性的门生也开始吼叫：“乱臣贼子朱棣，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叔不仁，为长不义，冒犯于祖宗，获罪于天地！”
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打得这大牢乌烟瘴气。
朱棣的脑袋彻底炸了，五官挪位，竖眉瞪眼，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全部杀掉！”
士兵纷纷抽出大刀，逐个砍杀。每每砍掉一个人，朱棣就瞪方孝孺一眼。
方孝孺眼见着一个个的门生含血倒下，泪满两腮，但就是不降。
“不畏权贵，没有媚骨！”
“不畏权贵，没有媚骨！”
“不畏权贵，没有媚骨！”
剩下的门生齐声叫唤震慑，朱棣吹胡子瞪眼：“杀，给我杀！”
一直杀，一直杀，他就不信，镇不住他们的气焰。
“唰唰”几十刀下去，整个大牢全是尸体。片刻之间，血流成河。
“朱棣我杀了你！”方孝孺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两个手掌张丫朝前抓，直接就去掐朱棣的脖子。
朱棣躲过，两个持刀的士兵将方孝孺压制住。
“方孝孺，方才抓齐泰黄子澄的时候，我就顺道抓了你的家人。”朱棣威胁，还是想让方孝孺服软，怎料方孝孺直接一口口水吐到他的脸上。
“朱棣你是禽兽！畜生！你将天怒人怨，人鬼共愤！”
还嘴硬？朱棣暴喝：“把他嘴巴给我撕下来！”
“嘶”一刀，士兵麻利将方孝孺的嘴割破，直割到两耳，血染脖颈。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朱棣，你是心虚，你夺位不正，你是心虚！你额上的汗，身上的血，都是你犯下的罪！”方孝孺含着血腥，在左右两个士兵的抓扯下大叫，面目恐怖狰狞。
朱棣的五官也已扭曲，被激得彻底杀红了眼，方孝孺字字句句也直戳他心窝痛处。他手指头从上而下，跺脚暴吼：“诛尔九族——”
情绪彻底上头的这一刻，一方想不到自己的家族亲人，一方想不到曾经的救子之恩，愈激愈杀，愈杀愈激……
独闇快步走到门口，听到屋内一串劈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和施寻的骂声：“姚独闇你混蛋！”
推门进去，还未来得及讲话，施寻就急急扑过来，抓着他的两肩狠狠道：“你不让我去见他，我恨你一辈子！”
“施寻……”
“噗通”一个跪地声，施寻笔挺地跪在他面前：“没有时间了，你不要跟我讲道理，我要去见方孝孺，朱棣要杀他，要杀他！”
独闇赶紧将她拉起来，又是未来得及讲话，施寻就率先说：“是不是要让他写诏书？他是不会写的。朱棣要杀他，还要诛他九族。连同刚进宫的门生，是十族，十族！”
“你，你说什么？”
“你快让我去见他，我要带他走！”
“皇上，怎么会？”
“朱棣疯了！”施寻大叫，手指头戳向自己的心窝口，泪眼急道：“施，方人也！他是我亲人，我是他逃掉的那一脉，逃掉的那一脉！”
独闇皱眉，唇齿启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脑中，突然闪现出小时候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怎么写吧？这就是我的名字！”
“施姓历史久远，寻字何意？”
“重点不在寻字上！”
“你？……”独闇恍然得失言，不可思议地盯着施寻看。
施寻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抽出门口士兵身上的剑，比至自己脖颈：“你不让我去见他，我就死在这里！”
“你做什么？放下！”独闇夺过，脸上表情还是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再说了，朱棣可是答应了他不杀方孝孺的，更何况，朱棣也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施寻是知道所有的。
“跟我走！”独闇拉起施寻的手，疾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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