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你的世界可好

郑和把施寻引进孝陵。

施寻进门第一眼,就见朱棣正跪于朱元璋和朱标灵前,眼睛微的红肿。 猜得到,他定又是在灵前跪了许久,自言自语叽里咕噜了一堆东西,把自我都说感动了还是怎样。

“来了。”听到脚步声,朱棣起来。

“你找我做什么?”施寻撇过眼,懒得看他。

“你来的那个世界,可好?”

“好,遍地读书人!”

“你……”朱棣的脸瞬时拉下一股阴狠,气这样的直接。

施寻撑眼,以气死他为主:“自他之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忧国忧民、可歌可泣的儒家精神所剩无几,‘士可杀不可辱’的儒家忠孝仁义的英雄气概更是捉襟见肘,甚至到某一天,一个泱泱大国被一个小岛子侵略的时候,都只是桌面上的一个任人宰割的气息奄奄的孺子牛!”

“你再给我说!”朱棣一把捏到施寻的下巴上。

施寻昂首,目露凶光:“你怕了?他就是你的梦靥,是一面镜子,你想杀的不是他,是自己曾经那颗正义的心。”

“住口!”朱棣气息喷下去:“你们给他收尸,还著书立传,别以为朕不知道!”

“朕?不是周公辅成王吗?啊?上位才几天,就把历代供奉的周公祭祀从文庙里撤出?朱棣,你心虚了,你怕周公影射到你!”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哼!”施寻使劲儿,将下巴从朱棣的手掌中挣脱开。

朱棣气息抖动两下,也不使蛮力了,叉上腰,口吻软下去:“不是要你来吵架的,有问题问你。”

施寻扫一把被捏红了的下巴:“不回答。”

朱棣仍旧问:“你来的那个世界,可好?”

“遍地读书人!”

“好好说话!”

“事实啊!”

“我会怎样?”

“呵呵。”施寻讥笑:“又暴露你的心虚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朱棣腮帮子紧,真是被她气得牙痒痒。背过身去,声音又放低:“你喜欢先生,我知道。我对你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你一直痛恨我,我想知道原因。”

朱棣边说边踱步,离施寻远远的。这话他自己信吗?信的,但不全是。

朱棣走着斜了一点眼去瞧施寻,她还是那副样子,美丽动人,又犟得很。让他心痒痒,想爱想疼惜,更是想征服。

“施寻……”但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问题他也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朱棣又离施寻远了几步,走到门槛边,望着外边连绵起伏的山脉道:“先生曾说,实现雄心壮志的基础是权柄,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但是先生是坐而论道,手上不沾血腥,不同于我杀人夺命,所以我想知道,我究竟对是不对?”

听不到施寻回答,朱棣盯着山脉之间的天光苦笑。她肯定肯定是深深痛恨着自己的,只是他不懂,她为了一个敬仰之人竟是如此?

当然施寻也不可能跟他说,虽然他们收尸和著书朱棣当没看见,但是朱棣是皇上,皇令是下了的,皇上的话不可朝令夕改,现在都还在全国抓捕方孝孺的族亲,这是既定的事实。

想到这施寻就更不舒服,胸脯猛烈抽抽提口气,看着朱棣的背影更加深恶痛绝!

“要我告诉你可以,咱们做个交易。”

朱棣倏地回头:“什么交易?”

“给方孝孺正名,他不是为了万古流芳,这是对他的侮辱!”

朱棣沉思着走进来:“好,但不是现在。”

施寻厌恶地躲开他的身子,沉默着算是应了。

因为现在确实不可能,现在要是朝令夕改,朱棣的江山更加不稳,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施寻内心挣扎一会儿,朝门槛边走:“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样对不对,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在位期间的事情。”

门口被她身子挡住的天光从侧面挤进来,射到朱棣的脸上半明半暗。

“是,怎样?”朱棣望眼巴巴,嘴巴轻轻开着,突然心慌得像个可怜的乞儿。

施寻看一眼一直都守在门口的郑和,郑和虽然是个太监,但是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知书达理又深深城府计。

这世上有那么三个人,他们个个被人诟病,被人讽刺,但是他们不惧眼光,越挫越勇,创造了史上无以复加的鼎盛。

施寻目光从郑和身上移开,看远方连绵起伏的华夏山河,紧住酸涩的鼻梁骨,艰难出口:“秦皇汉武,远迈汉唐!”

秦始皇汉武帝,是史上典型杰出的帝王。汉唐两朝期间的富足盛世,是后来者心目中都渴望打造的目标。

“秦皇汉武远迈汉唐”这八个字说出的时候,施寻当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朱棣个人的一生,就好比英主秦皇汉武那般的雄武。他在位期间,和那个妖僧,和那个太监,让大明国站在了世界之巅,国之昌盛,远超汉唐。

施寻快速下山,走到半山腰,突然听见一阵嘶吼般的哭声。那个声音嚎啕大哭,震天动地,力量大得感觉就要从孝陵里边爆炸出来了一般,起伏回荡在横阔万里的山河间。

“父皇,大哥——”

朱棣的咆哮嘶吼震耳欲聋、振聋发聩,听得施寻五脏六腑俱损,撞得她心墙颠覆崩塌。她止住脚步,就在彷似被震裂开的半山腰中,“哼哼唧唧”癫笑起来。

他妈的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

施寻摁上额头,手掌挡住眼睛,疯癫大笑。

回来,门口已有一位青衣老者在那等了。

“王宾?”施寻快步过去,这时候已经收住了在半山腰的疯癫情绪,急急捏住王宾的两臂:“你怎么来了?”

王宾噙着笑,眼里皆是疼惜,温柔道:“独闇叫我来的,我都知道了。”

施寻顿了下,随即一股酸涩冲鼻,额头扎到王宾肩膀处,稳股劲儿后又提起来。

吸口鼻子,拉上王宾的手:“我们先进屋。”

进到屋,又见一桌子美食,和各种金箔。

婉儿杵在一旁,撇着嘴道:“我,拒绝过了。”

“你先出去吧。”施寻把婉儿支开,想和王宾说说心里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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