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从没别的女人
天暮了。
郑和和四大高手围坐在院子中央，就着月光和照明火灯吃晚饭。
饭菜是出去买的，独闇家中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早不能用了。施寻在这的三天，顶多只是烧烧热水。
这会儿施寻正从灶房出来，她拍拍两手和衣上风尘，边走边乐呵呵地给郑和他们打招呼。
全都嚼着饭，冲着她笑。
虽都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怎么说都是独闇这个军师大人的人，厚敬三分。
“独闇……”施寻推开书房门，见独闇正在桌前写信。
她猜得到，那信肯定是给朱棣的。此阵儿的朱棣正在山东战场，他们君臣两人随时都在沟通战情。
“哦……”见到施寻进来，独闇忙不迭地将信收住。
倒不是怕施寻看到信的内容，而是他造成的杀戮，他不想在施寻面前，现上他这不好的一面。
“吃饭了吗？”独闇封好信，抬头问。
“我不饿。”施寻假装没看见他的微动作，凑近，一点事儿没有的样子说：“你怎么不吃呀？”
“我不食。”
“哦……”施寻嘟嘴，她知道的，独闇还是保持着过午不食的习惯。
抠抠后脑勺，施寻故意走上桌前晃悠，随意聊天的口吻说：“上次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正中了箭伤吗，保儿也被惊马带走了，所以我一回去，就每天都在担心，你伤怎么样了？保儿怎么样了？我丢下了你们，你们怎么生活呀之类的。”
施寻说的云淡风轻，像讲一个轻飘飘的故事那样子，她不想给独闇压力，但是她又想给独闇表达她坚定的心。
当然说到这的时候，施寻也顿了顿晃悠的脚步，斜眼去瞄独闇的脖颈，似乎想透过他的衣领，看看他肩上的箭伤到底怎么样了。
目光收回时间，也顺道瞄了一眼独闇的手。他的两手正捏着密封好的书信，看不见掌中纹路。
“你说奇妙不，这次我掉下来，居然就在大姐的晾衣场，是大姐救了我呢。”施寻晃悠继续，目光在屋中东瞟西瞟。
独闇微惊：“隔壁大姐？”
施寻点头：“嗯！嘭一声，大姐说她都被吓坏了。我当时迷迷糊糊给她说，去找王宾。因为王宾懂医嘛，还一直在常州，找他准没错的。”
施寻：“我也知道，这个时间段，你应该在北平，所以找王宾救命先。等我能自由行动了，就去北平找你。”
不提防间，原本一直在桌前晃步的施寻已经走到了独闇面前，两个手肘自然地肘到桌面上，拖着两腮，就在独闇的五官前，嘻嘻笑道：“我聪明吧？”
这么近的距离，依稀都能闻得到她的体香，独闇有一瞬出神，盯着她，轻轻道：“聪明。”
还是那温柔似水的声音，还是那一眼万年的眼神。
施寻鼻尖猛地一酸，定定神，继续随意聊天：“我正打算的是过两天就去找你呢，没想你就先回来了。是不是，你感应到了？”
不吱声。
独闇深情款款看她的眼睛闪了两下，躲开，将手中信放进抽屉里。
过后，无动于衷地说：“去吃饭吧，还要喝药。”
又在避开，施寻稳稳气息，不介意：“好，听你的。”
说着就喜滋滋地走了。
独闇看着她的背影，听到那声关门声轻响后，那个朝思暮想的影子便就隔离在外了。
独闇喉结蠕动一下，偏过脸庞，略微仰了点头看上方，眼中迅速地蒙上了一层烟……
关山阻隔二十年，曾经有多美多甜，现在就有多苦多难。曾经在这个院子里，他们有多盟言多缠绵，现在他就有多无助多无奈……
一会儿后，独闇去灶房，把王宾留下的药熬上，端至院子中央。
郑和几人饭已经吃完了，正在喝茶，施寻在挨个给他们泡，嘻嘻哈哈的，俨然一幅大方仗义的女主人姿态。
“喝了。”独闇将药递上。
“哦……”施寻忙放下手中茶壶，接过碗就喝。
兴许是一晚上都跟几个汉子在一起，施寻这时候的架势也是豪爽得很。她一脚着地，一脚着板凳，端着碗仰着头，像干酒那样，咕噜咕噜，几口就光。
“哈哈哈哈。”郑和等人不由大笑。
施寻还将碗口朝下，表示滴水没有，再“嘚”一个眨眼，他们笑得就更乐了。
独闇：“……”
第二天，独闇早起去看望姐姐，郑和赶车。
“欸，等等等等！”马车停在家门口的，施寻滴溜溜冲出，边跑边扣衣服。
到后，喘息：“郑和，还差人呢。”
说着瞪眼埋怨一个，手再倏地撩开马车帘子，“嗖”一下就蹿进去了。
郑和都还没反应过来。
车内的独闇也惊：“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好着呢。”施寻两拳头在胸前紧捏，五官用力一挤，使得俏丽的鼻子上有一处小纹理。
要不是长袖衣服挡着，她都恨不得把俩胳膊上的肌肉露出来看了。
独闇微闷口气，不动声色将施寻全身上下扫一遍，见她此刻这精神抖擞的样儿确实不像是装的。想必她这次的伤，是比前两次好得快吧，也就不担心了。
王宾前些日去看望过姚姐姐的，回来说姐姐气色还不错。年纪大了嘛，总是容易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所以独闇施寻今日也不是很担心。
“郑和，可以出发了。”施寻对帘子前边道。
“好呢，施寻姑娘。”
麻溜蹭上车了，施寻偷笑。神秘兮兮凑独闇耳边：“是不是云南的？”
“……是啊。”
“那就对了。”施寻“嘚”一个眨眼，撩开帘子，坐到马车边缘，鬼精灵地跟郑和唠上嗑了。
一阵儿后，两人越聊越多，越聊越欢，见郑和一点防备心也没有，施寻就终于绕上正题了。
道：“郑和，我知道你们师生感情好，你也看得出我对你家老师的感情吧，那你不妨告诉我，这些年，你家老师，有没有爱慕过别的女人？”
“爱慕？”赶车的郑和哈哈笑道：“这我是可以肯定没有的。以前，燕王给老师派了好几次宫女，老师都没理。”
独闇：“……”
施寻气道：“这个死朱棣！”
独闇：“……”
施寻转气为悦：“是吧？我知道，嘻嘻。”
独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