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大片人头落地
领头的军官吼:“全部带走,一个不留!”
兵器摩擦,一通猛攻,不知内情的百官当场被抓个精光。胡惟庸瞬时一懵,不可能啊,他安排在府门口的人,明明说是看到皇轿来的,那出行阵仗,明明就是皇帝行头。
皇轿是来了,不过轿内无人。此时的朱元璋,正在高高的华西门,一览众山小般地将相府里里外外,看了个干干净净。
“杀了席应真和姚独闇!”突然在御林军中看到燕王的身影,还没被抓着的胡惟庸疯了般地大叫。叫后就往逃命的密道跑,陈宁狼狈地跟着一起。
朱棣呼人及时救下席应真,也得亏了胡惟庸这一叫,朱棣看到几个听命的家丁往某个方向跑,立马带人追了过去。
堵在房间门口的两个壮汉被御林军当场毙命,独闇被救出,朱棣正要说什么,一个白色僧影就在他眼前快闪过去。
“燕王,快准备火!”
胡惟庸和陈宁还在逃窜,被御林军追着乱了方向,误了时间。独闇带着朱棣抄近路先到密道口边,接过某个士兵的火把,一手扔进了密道中。
“再加!”虽然本次行动,胡惟庸并没有告诉独闇还有密道,但在相府被软禁的一个多月,独闇早已摸清了这的所有地理。
胡惟庸不要徐贲的人进府,肯定就是有自己的人保护。而他自己的人,除了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就是养在松江的亲兵了。
不管哪方,都是胡党。
又是一顿火攻,烟雾缭绕,等胡惟庸和陈宁逃窜到这时,密道口已被大火堵住。密道里的那一百人,不后退则会被熏死。
前后御林军夹击,胡惟庸和陈宁已是瓮中之鳖,深知再无生路。
“姚独闇!”胡惟庸张口獠牙,如饿狼扑食般要置独闇于死地。朱棣紧急拦身在前,利剑出鞘横至他脖颈:“带走!”
胡惟庸和陈宁反抗几下,终妥协。
“燕王,快去出口堵截!”独闇争分夺秒又跑,朱棣带人急奔而去。
密道出口在相府后门,这头用了火熏,还有人死守,势必里面的人就要往后退。密道弯弯绕绕,行速偏慢,朱棣带人过去后,正好将洞口所有人抓个现行。
这才算是完成了今日的最后一步,独闇在一顿兵器哐当声中歇了口气。在相府软禁的一个多月,他不仅观察了所有地理形势,还察觉出了后门的多个守门人身上,常带泥土。土质偏黄偏灰,是属石板浅色类,而后门外是个水湖,与常规的深黑红不合理。
别人还真以为他整日就在赏花弄草,喝茶谈天。
这时候高高的华西门上,朱元璋收到禀报,说已全城搜捕,抓获了达定妃和潭王朱梓。
朱元璋盯着相府的方向,哼笑一声,一切都在运维之中。
请君入瓮的字面意思,是我准备好了一个要收拾你的大坛子,只要把你诱骗装进去,就可以达到我的目的。但请君入瓮的典故,却是我现在要处理一个犯人,可那犯人棘手,你帮我出个能收拾他的主意。最后主意你出了,我用了,但是,那个犯人是你。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爆发。
主要人证是涂节,涂节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加上胡惟庸平时,总对他敲敲打打,供述之快,有的没的。
陈宁为减少罪孽,中途供述。
罪一、胡惟庸买官卖官,贪污如山。
罪二、密函往来元朝老散人,通蒙。
罪三、私见占城使者,瞒而不报,轻君有诡。
罪四、刻意扭曲圣旨中的“珍奇药物”四字,带着庸医假药致刘伯温死亡,屠害忠良。
罪五、私拨户部十万银两,私养松江一万亲兵,监守自盗,居心不良。
罪六、与达定妃多次私通,秽乱后宫。
罪七、与潭王暗通勾结,悖主。
罪八、安排下人买酒,营造井中喷酒假象,欺民欺君。
罪九、乔装死士,挟其妻儿,弑君。
罪十、私军进京,被抓现行,谋反!
按大明律,诛灭九族。
另外凡是在相府参观的官员,全部扣押,凡是与官员有任何牵连的,一并抓捕。这之中就包括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朱元璋趁机收权,将左右都督打入大牢。
完后朱元璋亲手写了《昭示奸党录》,按名录挨个抓捕,列其罪,注明狱词。最后,胡惟庸车裂,灭九族。陈宁涂节等人腰斩,灭三族。明初的胡惟庸案,第一杀,千余人。
“天啦,侯爵中一大半人都要谋反,还有六部、九卿,太可怕了!”朱标收到这个消息,心久久不能平静。犹豫再三,还是跑去找了朱元璋,望他三思。
当即就遭到朱元璋痛斥:“人家磨刀霍霍,你却在这大发慈悲!”
朱标据理力争:“去参观的官员,有些只是畏于胡惟庸的强势,不得不巴结他,我们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乱杀人啊!尤其是那些,与官员有丁点牵连的人,他们何罪之有?父皇,这是动摇大明的基石啊!”
“基石在民不在官!你懂什么,成天就跟宋濂学些什么仁义道德。咱告诉你,宋濂他也跑不掉,他儿子可是给胡惟庸送过礼!”
“那您相信吗,老师连我和方孝孺都可以教导成这样,他难道就不会教育自己的儿子吗?”
“你……”
朱元璋一时还真说不出话了。
宋濂儿子给胡惟庸送礼的事,朱元璋本能也不相信。虽说是胡党的人举报的,但是疯狗乱咬也说不定。
但是,胡惟庸案他既然做了,就必须要做大。如今终于等到胡惟庸自己露出尾巴,弑君谋反才是他要废除丞相制度最大的力度,此案不仅无商量无退路,他还恨不得要捅破天!
“标儿……”但是看到朱标心悸泪眼的,朱元璋又不忍心。他自己是怎么从家破人亡的孤儿乞丐,到一路踩着尸体当上皇帝的,这之中的血腥和心酸,他不想朱标再体验。
“标儿,你就跟着宋濂好好学习,重用方孝孺,将来一定要当一个仁德的明君。”
“可是父皇,那么多人啊,你要举国上下多心颤多心寒啊!”
“退下吧。”
“父皇!”
“退下!”
“……”
西市刑场,尘土飞扬。
这天天空比往日灰暗,乌云交替,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胡惟庸已被车裂绑好,其余人等跪着,悬首示众的背着一根根高高的木桩。
两边站着朝中某些官员,和围观群众。
监斩官在搭建的席棚里,朱元璋则两手叉腰,走到被五花大绑的胡惟庸面前,眼神像看一个小丑那样。
缓后,漫不经心地说:“胡惟庸,大明律是刘基领人制定的,你玩火自焚,咱今日就用他的律法,惩治了你。”
“呸!”费尽所有力气,仰天背地的胡惟庸朝朱元璋吐了口口水。
口水肯定没吐到居高临下的朱元璋脸上,躺着的胡惟庸甚至都看不清朱元璋的脸,只能看到两个粗大的鼻孔。
“朱元璋,别打着幌子说什么替刘基报仇,你就是想清除我们这些开国功臣,将所有权力所有好处都给你的朱家人!”反正是诛九族,人畜同灭,已经到阴曹地府的胡惟庸,这时候根本没什么可顾及的。
他后脑费力摩擦在尘土里扭头,扫一遍刑场两边的人群,然后在微微晃动的人群中看到几个面熟的,顿时鼻涕眼泪一同涌出。
又笑又叫道:“李善长,蓝玉,徐达,我们替朱元璋打天下出生入死,同吃一块肉,同喝一口水,但是他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你们等着,将会有一大片人头落地,一大片人头落地,哈哈哈哈!”
朱元璋:“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