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47

苏湫妤静静地听着相柳说完了当年在极北之地发生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读懂过相柳，相柳的心思总是隐藏在最深的地方，就像是海底最深最神秘的归墟，就像是飞鸟永远向往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空。

相柳自蛋中孵化而出，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更别提亲情，就连看一眼别人的幸福都是奢望。

但这一切，却因为相柳在极北之地遇见了防风邶而结束。

或许相柳成不了防风邶，防风邶母亲的爱意始终都不是给相柳的，但相柳把自己当成了防风邶……

相柳给自己找了个母亲……

……

此时微风轻轻吹过，微微撩起了苏湫妤的发丝。

等了许久，相柳又继续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我占了很大的便宜……我自睁眼开始就没见过父母，但因为防风邶我有了一个母亲，她虽然病弱，但拳拳爱子之心，让我知道了母子之情。”

苏湫妤着眼偷偷瞟了瞟相柳，却见相柳呆呆地看着空气，大概他在思念……

“看我做什么？”相柳转而看向苏湫妤，“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苏湫妤也同相柳一起看向了前方，“嗯，那防风邶的母亲离世之后，你为什么还继续假扮防风邶？想体会其他的情感吗？”

相柳低下头，掩饰住眼睛里异样的情绪，“其实，不管是防风邶还是相柳或者九命，都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我一直都是我。”

苏湫妤听罢点点头，“也是，防风邶和相柳看似一冷一热截然不同，实则骨子里的冷漠一模一样。”

苏湫妤说话的时候，相柳很认着地看着她，好像想看清楚苏湫妤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苏湫妤忽的又想起了什么，“你现在这张脸是你的真容吗？”

相柳轻轻一笑，伸手在苏湫妤头发上揉了揉，“谁耐烦披着个假脸活四百多年？每次化身前还得仔细别出差错。何况，我也不愿意用一张假脸面对你。”

不过，相柳这么回答，苏湫妤更加疑惑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相柳的脸，“你跟防风邶长得一模一样？”

“不一样。”相柳微微俯身，认真盯着苏湫妤的眼睛，眼睛里含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你好好看看我，这是我的脸，是相柳的脸，你可别再忘了……”

苏湫妤也是认真起来，甚至伸手捧住相柳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那你是怎么假扮防风邶的？他们难道看不出来？”

苏湫妤的小手在相柳脸上捏了捏，好像怀疑相柳易容了，弄得相柳紧张起来，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防风邶离家出走的时候还未成年，几十年后回来了，即使相貌性格有些出入，也很正常，更何况他在极北之地冻伤了脸，还请医师修补过容貌。”

相柳这么一解释，一切就都合理了。

苏湫妤收回手，却被相柳一下抓住，继续放在脸上，呼吸都近在咫尺，“不再检查检查了吗？”

苏湫妤脸色一红，倏地收回手，“不……不用了。嗯……我还是好奇你究竟有多少张真容啊？他们都说你有九张真容，八十一个化身，是真的假的？”

闻言，相柳淡淡一笑，又伸手对苏湫妤勾了勾手指头。

苏湫妤愣了一下，反而后退了几步，因为相柳又开始假扮防风邶了，眼神中撩拨的意味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