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过敏

等马嘉祺咽下艾草后，林清宥坐在地上，边拿棉布擦掉马嘉祺头上的血迹，边思索。

方才发生的画面再次闪现于他的脑海。

忽然，某个看起来很荒谬的画面被林清宥给抓住了。

林清宥试探着询问马嘉祺。

林清宥：“马嘉祺啊，你前三天除了兔子，还吃过其他东西吗？”

林清宥：“比如，你吃过鳄鱼吗？”

马嘉祺虚弱地答道。

马嘉祺：“没有，就吃了兔子。”

林清宥：“那你以前常吃鳄鱼吗？”

马嘉祺：“嗯……它们和蛇都是最好抓的。”

这个答案一出，林清宥醍醐灌顶。

他明白了。

这确实不是皮肤病。

这是过敏！

马嘉祺会头疼、会皮肤痒，很大概率就是因为他对鳄鱼过敏。

林清宥不是过敏体质，熟识的人里也没谁提起过自己的过敏史。

因此，他才没能早点发现马嘉祺是因为对某种食物过敏，才出现了皮肤瘙痒和头疼等病症。

过敏属于急性反应。

林清宥估摸着算了算时间，巨蛇也该开始消化鳄鱼了。

他顺着巨蛇S型的曲线看去，中间部位有一个椭圆形的凸起。

被巨蛇吞下去的鳄鱼就在这个“椭圆”里。

林清宥的脑子里倏地浮出了《动物世界》的片段。

赵忠祥老师充满磁性的嗓音在他脑子里盘旋：饱餐后的蛇，一遇到危险，便会吐出食物。

现在不就是危险时刻吗？

林清宥：“马嘉祺，你能把它吐出来吗？”

林清宥拍了拍巨蛇的脑袋。

林清宥：“你应该是对鳄鱼过敏了，趁着你还没有把它消化完，先吐出来吧。”

林清宥：“这样子你会好受点儿。”

其实，吐食对于蛇来说会造成一定的身体损失。

但马嘉祺都过敏到自残了，那还是吐出来更好些。

马嘉祺完全相信林清宥的判断。

他听话的将脑袋偏转到一边，费劲地扭动起了身子，摩擦躯干。

蹭动的力量推动了鳄鱼尸体，让其逐渐往嘴巴的方向挪。

这个画面看得林清宥汗毛直竖，尤其是巨蛇那张大得如同隧道般的巨口，看得林清宥冷汗直冒。

他看了一会儿，便撇开了脑袋，直到旁边传来巨物落地的声音。

林清宥飞快地瞥了两眼。

地上堆着沾满了粘液的鳄鱼和兔子，还有他往巨蛇嘴里塞的那捆艾草。

兔子和鳄鱼身上已经出现了被溶解的痕迹。

兔子已经被消化得血丝呼啦的，鳄鱼则被溶解掉了一部分皮。

这画面看得林清宥毛骨悚然。

才消化了这么一点皮都会如此痛苦，那要是整个儿消化下去……

林清宥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马嘉祺的人形如此消瘦？

为什么他浑身上下都是残破的皮屑？

马嘉祺自己也说过，鳄鱼好抓，所以是他的主食。

那反复吃鱼，反复过敏。

这不就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吗？

林清宥：“你以后可别再吃鳄鱼了。”

林清宥严肃叮嘱，还感慨道。

林清宥：“你能活到现在，运气成分占很大啊！”

马嘉祺“嗯”了一声。

刻意将吞下去的食物吐出来，让他现在极为疲惫。

林清宥见状，扭头直视那堆呕吐物。

刚才被他强塞进巨蛇嘴里的艾草还形状完好，能继续使用。

他走过去把那捆艾草薅出，这才发现马嘉祺吃的是数量最少的那捆。

看来这孩子是真不爱吃苦。

可是，良药苦口啊！

林清宥：“张嘴。”

林清宥站起身的同时，示意马嘉祺张开嘴巴。

他把棉布绳解下来了，方便巨蛇消化剩下的部分。

艾叶也能起到治疗过敏的作用，所以林清宥二次利用，让马嘉祺赶紧把艾叶吃下去缓一缓。

看到这成捆的艾叶，马嘉祺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认命地张开了血盆大口，任由林清宥再次把艾草塞进去。

马嘉祺：“好苦……”

吞下去的时候，巨蛇仿佛被艾叶苦到了，尾巴不耐烦地敲打起了地面。

林清宥忍不住好奇。

林清宥：“蛇在兽形的时候也能尝到味道吗？”

他只觉不可思议，毕竟蛇的舌头跟其他动物都不一致。

马嘉祺：“我也很好奇，为什么神明要赐予我们蛇族味觉。”

马嘉祺无奈地道。

马嘉祺：“我们也没有尖利的爪子，吃东西只能整个儿吞下去。”

马嘉祺：“说实话，大部分东西整个儿吞下去都不好吃。”

他似乎是缓过来气来了，话都变得多了些。

听到这话，林清宥忍俊不禁，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神明可能是。

林清宥：“或许他希望的，就是你们能更像人吧。”

林清宥：“比如吃东西的时候，先剥皮。”

话落，林清宥意识到不妙，毕竟马嘉祺现在没办法变成人形，那他拿什么去剥皮？

他赶忙转移话题道。

林清宥：“你好些了吗？能走的话，我们先去温泉那儿吧。”

他指着身上的血迹。

林清宥：“带着这身回去，准得被张真源唠叨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