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二）

他二人都穿着围裙，包着包头，青九正麻利地收拾一只鸡，旁边的年轻人用小秤子称好了酱料 ，他拿来擦鸡的腹内，然后逐一 把葱姜糖 ，塞满其中。鸡的外皮则用蜜糖拌烧酒涂满，然后起锅放入一大碗米酒两大碗水，竹笼架起蒸，只是注意不能让鸡身近水。火灶内烧的粗细相似的木柴，据说也是他精挑细选的。

年轻人啧啧称叹

玄冥：师叔手艺实在好！我却是自愧不如的。

那青九只是笑笑

青九：你师傅最喜清爽饮食，这我是记得的

玄冥：是啊，自从上次重阳。师傅人一直惦念着您，这里的蔷薇糕，一直想着何时才能再来品尝。

青九：不必客气，来就是了。

青九：我到很是好奇，你和你这师傅是怎么认识的？

见一个女子，柳眉细腰， 扭着身段儿，从侧门进了后院，见青九似乎是做糕。

便赶紧过去

丫鬟：见过青九公子

青九点头笑笑。

女子闻着糕的味道很香，恰巧桃青九走来。流着口水问

丫鬟：公子，这是在做什么糕？

青九：蔷薇糕，这可是我独家秘方所制。

青九一边笑一边说道。

玄冥忽然仿佛有种错觉，青九的笑让他有点奇特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丫鬟：那我去给大夫人送衣服了

青九：给你家夫人也端一盘吧

丫鬟走后

玄冥：这是……

青九：哦，忘了介绍了。

青九：说实在的，江南这最近也不太平。

青九：你知道刚才那丫鬟服侍的主是哪位吗？

玄冥：还带着家眷，应该是二品官员以上

青九：这次丞相带着，三位夫人，出来巡视，阵仗可大了，你可知道刚才那位丫鬟服侍的是哪位夫人？

青九：当然是大夫人了

青九：要不然我也不用上赶子的讨好。

青九：他们那一大家子可乱了

青九：……

这时楼上又有个丫鬟跑过来，风风火火地跑到后院去

丫鬟：慢吞吞的，三太太的胃疼得不行了！

    大太太的丫鬟赶紧转身回楼上去了。

    守在风炉边的丫鬟回道

丫鬟：快好了

#丫鬟：老是慢吞吞的，没睡醒吗？

那丫鬟大声数落一句。厨房里的青掌柜撇了他一眼，吓得她，连忙给青九赔不是。

丫鬟：青掌柜也在这儿，真是失礼

院子里的药香弥散到四处都是，玄冥随口问她

玄冥：谁生病了？

青九指指楼上

青九：丞相的那位三夫人。这几天奔波劳累，加上昨晚贪食多吃了一碗糯米圆子，就胃里不舒服，疼了半夜实在不行，天不亮就去找来大夫，药熬到这会子，也快熬好了。

玄冥：噢

不一会儿还看见那二姨太的丫鬟盛好了药，上楼去了。

青九：对了，蔷薇糕也好了，赶紧拿给你师傅，按照你师傅的性格，怕是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下床了。

玄冥，把蔷薇糕端回房内，果然如青九所言，长生躺在床上。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动了。

见玄冥端了吃的，饿虎扑食般把糕点吃的一干二净。

却听见屋外一片人声沸沸扬扬。

玄冥立刻跑出去瞧，却见欢香馆门口站了一圈人。

迎面，青九端了只鸡走过来。递给玄冥。

青九：欢清馆里死人了，这事儿我去解决。

说完青九就走了

玄冥刚想跟上去，谁知长生沉着脸训斥

长生：明知道死了人，也不怕煞气，不准去！

玄冥只好地收住脚步，站在院子里张望良久。

后来才知道死的是二姨太的那个贴身丫鬟。她熬好了药端去给三姨太后，三姨太胃正疼着，便骂了她几句，她又顶了嘴。丞相见他的心肝小宝贝儿，疼成这样。气火攻心，便命人把她捆了到马厩里，命人去拿鞭子抽。

而二姨太为人虽然懦弱，但这次也为她丫鬟去找三姨太求情，三姨太反而又抱怨说这是故意惹她生气，一下子不但胃疼，肚子、心口都疼起来了。这一闹更搅得乱成一团，程大爷大骂了二姨太一顿，但也没对她怎样，只是那丫鬟，居然脾气十分刚烈倔强，被打之后，她竟突然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晕厥在地，不一会儿就断气了。

欢清馆 死了人，惊动到官府，幸而丞相在这方面人脉广，丫鬟又的确是自己碰死的，便买棺收殓了事。经此一吓，那位三姨太当场晕过去，醒来拉着丞相连喊着要回家……

隔日，只见马厩边停了一口棺材，旁边供奉了一碗白豆腐、一碗白米饭，有不少人在烧蜡烛纸衣。

长生：一个丫鬟死了，有这么大的阵仗，也还真是不容易呀。

青九：偌大的丞相府也就只有二夫人有情有义了。

长生：我这刚来，你这里就闹晦气

长生：不如跟我一起去集市，我们三人一起去去去晦气。

青九：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