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伸出手,看向掌心,上面有薄茧,于是他断定,自己以前应该是用剑的。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他礼貌地问道。

  有人在黑暗中轻嗤了一声,驻守皱了皱眉头,警告的瞥了一下身后,转头时,又是严肃的面庞“魔傀。”

  是……名字?

  他又看了看身前的驻守,敏锐的感觉到驻守的不喜。

  他很讨厌我。他想。

  为什么?之前的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吗?

  “魔傀,乃是魔族御敌之物, 生杀予夺,皆为主人所赐。”

  就是说,是个物件儿。

  说实话,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有的只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和冷漠。

  “那我的主人是谁,您吗?”他自觉的转换了称呼。

  “不敢当,另有其人。”驻守硬邦邦地说到,摆明了不想和他多说话。

  于是他便没有再多言了,反而胡思乱想起来:他的主人是谁?他是在失去记忆之前就是魔傀吗?他有没有名字?主人——会不会喜欢他?还是,像那个人一样讨厌他呢?

  想着,手却不经意碰到了腰间的一枚玉佩。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的衣服一直是湿漉漉的,这块玉佩就贴在他身侧。他捧起玉佩,发现正反面都雕刻了字样,一个是【溯】一个是【引】。

  他握着玉佩,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开心?他分不清,刻下这两个字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有如今这样只是看着便觉得温柔的两个字?

  他也不知道,只是将玉佩小心的收好。

  “我能不能见见我的主人?”少年问道。

  他想着,想要看看这位决定他生死的人是什么模样。

  

  ☆

  花引站在魔傀面前,锁月囚玉坠在后头,手中个捧着玉碟子。

  “主人?”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已经是十有八九确认了,毕竟,自从一见面,他就对这个女孩有一种近乎执着的依赖感,在她进来的时候,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自己想要靠近的冲动。

  “过来。”花引向他伸出手,面前的少年顺从的把手放入她的掌心。

  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从今天起,汝名厌之。”更名为厌之的少年几不可查地咬了咬下唇,面色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名字。

  忽然,白花儿从花引的肩头跃下,亲呢的钻进厌之的怀里,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厌之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它的头,快要碰到的时候,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毕竟这好像是自己的主人的小猫。

  “我能摸摸它吗?”厌之问,他发现主人的脸色不太好。

  “不可以。”花引一边说着,一边把猫从他身上拽起来,按进怀里,用力的撸了一下猫,白花儿委屈得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只是不时德甩一下尾巴尖儿。

  花引并没有搭理自家宠物的小情绪,她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厌之,他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裸露的皮肤因为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已经开始发白。

  “把东西给他。”

  锁月和囚玉将手中的玉碟子放在他面前,他掀开看了一下,一份是一块身份牌,木质的牌面光滑精美,上面刻了他的名字;而另一份,是两套一样的衣服,和之前那些魔人身上穿的差不多,但又有一点不同。

  “明天换好衣服,驻守会带你去见我。”

  花引留下这句话,半分都没有多呆,带着二婢和驻守以及随从干脆利落地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花引离去的,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眼泪掉下来了。

  ☆

  厌之紧紧的攥着玉佩,这是他醒来以后唯一确定是属于他的东西。

  厌之厌之,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苦笑——看来主人也并不喜欢他,他之前到底是个多糟糕的人啊?

  而且,——“从今天起,汝名厌之。”这句话,他能确定自己之前是有另一个名字的,甚至很可能不是所谓的魔傀。最可怕的是,他对“主人”有一种近乎病态的依赖感。他猜测是因为成了魔傀的缘故。

  有风吹过,撩过被水浸湿的衣衫,带走身体最后一丝温度,突来的刺骨寒冷打断了他的思路。魔域的风,是带着刀锋一样凌厉的寒凛,一寸寸,能冻到骨子里,更何况他还穿着湿透的衣服。

  冷。

  他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

  既然他们大费周章的让他成为魔傀,应该不会就这么看着他冻死吧?

  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想起花引离去时头也不回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不是说是他的主人吗?她的东西都快要冻死了啊。

  但身体上的寒冷实在没有再多给他伤感的时间,厌之撑着床站起来,谁知道脚刚下地,就像踩在棉花上,差点摔倒,若不是他扶住了墙,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真弱。他想。他现在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见到人了。

  不过没办法,他还是摸索着,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走去。

  ——————————

  花引带着锁月囚玉,辞别了驻守。

  锁月一路上都悄悄觑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引知道她想问魔傀的事,不过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百因必有果。

  倒是这妖族少主,挺不安分的。

  “跟了一路了,您不出来吗?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