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生病
“那大人不是有仙姨娘吗？她怎么也没有孩子？”
阿柔索性一问到底。
入府后，她见过几次仙梅，每次摆出的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柔姨娘，您是说仙姨娘啊，她，她……”
若叶忽然压低了声音，从小榻上起身披起外衣坐到了阿柔床边，小声道：“我入府做事时间不算长，听别人说仙姨娘是大人兄弟的女人……”
接着，若叶将听来的关于仙梅和田路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阿柔。
“反正啊，大人从来不进仙姨娘的房。老夫人为了生子的事，不知生了大人多少次气，但大人为了夫人啊，就是这么硬！不再接受任何女人！”
若叶说到这里，脸上不由浮现出对赤休的钦佩之色，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出了岔，连忙转口道：“哦，柔姨娘，那是以前，现在您来了，大人一定会喜欢您，迟早会宠爱您的。”
是夜，若叶早已入睡，可能是白日太忙了，还微微打起了鼾。
阿柔却反复回味若叶的那些话，一直折腾到天色微明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赤休不再似第一天试探她时那般“凶神恶煞”，阿柔惧怕之心减了不少，第二天晚饭后，她拦下了准备进书房给赤休送汤水的下人。
“笃、笃、笃。”
阿柔端着汤水轻扣书房的门。
“进来吧。”
在得到允许后，阿柔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赤休正埋头看文书，并没有抬头。
“大人，您的汤。”
阿柔小心翼翼的把汤盅放到了赤休案前。
“今天怎么是你？”
赤休合上文书问道，阿柔看不到半个字。
“您给我若叶，我方便好多，特意来谢谢您。”
阿柔按事先准备好的理由说了下，心想不知道赤休是否马上就会请她离开。
“阿柔，你帮我磨墨吧。”
好在赤休没有让她出去，反而给了她指令。
阿柔心头一喜，低头拿起墨锭磨了起来。
“你从小就没父母了吗？骆青待你如何？”
磨完墨后，赤休依然没“赶”阿柔走，只示意她坐到了对面的矮榻上，自己则边看文书边和她聊天。
“嗯，是义兄收养了我，他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法？”
“象亲妹妹吧，穿的、吃的都给我好的，还请人教我识字看书。”
……
阿柔知道赤休应该是想了解她更多，她句句小心着，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大约两个时辰后，赤休终于看完了所有的文书，他非常谨慎，阿柔根本窥不到任何信息。
不过临分别时，赤休告诉阿柔她可以经常来书房陪他说说话。
接下来，阿柔几乎日日都会去书房，但赤休似乎没放松一丁点警惕，阿柔根本无从下手。
但撇开窥探不得这点，阿柔与赤休的相处倒还算顺遂，赤休对她颇为温和，甚至有时还会开开玩笑，阿柔也因此时常流露出独属于少女的天真和可爱。
这日，阿柔正在磨墨，赤休突兴味盎然的望着她。
阿柔只被看得双颊发烫，满脸绯色。
“大人，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阿柔，你好象瘦了，看来要好好补一补，这个你喝吧。”
赤休微笑着将自己的汤盅端到了阿柔面前。
“不用，大人，这是您的，我怎么好喝。”
阿柔低声说道，面上的羞色让她本就娇美的小脸蛋更增了一份娇憨。
“我让你喝你就可以喝。”
阿柔揭开盅盖，只见今天厨房给赤休送的是枸杞牛尾汤，并不合自己胃口，便如实道：“这个我不太喜欢，我不喜欢牛肉，也不喜欢味太浓的食物。”
“挑食！阿柔，这不好！还有，你来了这许多日子，还没习惯这里的饮食啊？！你的适应性很差啊！”
赤休打起了她的趣。
“才没呢，我才没适应性很差呢。”
阿柔急忙辩解，这小小的饭食问题算什么？她向来不喜别人误解她。
“看来要给你每餐饭单做了，否则过一阵面黄肌瘦，别人以为我将军府虐待你呢。”
虽然阿柔认为赤休只是随口一说，自己应该没有这么被重视，但她的心还是被暖了一下，从小到大，虽说骆青、云娘都待她颇好，但也甚少注意到她生活上的细节。
不过赤休的话竟是认真的，两天后，阿柔发现下人送来的饭菜真的变为了熟悉的甘味，据说是厨房新雇了一个会做甘地美食的厨子。
“柔姨娘，大人对您可真有心，看来老夫人的心愿快实现了！”
若叶笑嘻嘻的。
“去，胡说！阿嚏！…阿嚏！咳咳咳！……”
阿柔正要佯装打若叶，却突然咳嗽喷嚏一起来了，且猛得连饭都差点噎住了。
“啊，柔姨娘，您怎么了？”
若叶忙给阿柔拍起了脊背，而后又匆忙出门去请了大夫。
阿柔是得风寒了，还不轻，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一连好几天，她都在晕晕沉沉中度过，书房自然也不能再去了。
大夫配的这风寒药味道甚苦，阿柔闻到就反胃，每次喝药如同上刑，不过好在疗效不错，五、六天后，阿柔的病就好了大半，大概正应了那句“良药苦口利于病”。
一天，若叶又按时给她端来了汤药，不过脸上神秘兮兮的。
“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柔心想着。
“柔姨娘，赶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阿柔接过药碗，苦着脸一饮而尽。
“柔姨娘，您今天怎么不喊苦啦？前几天不嚷着太苦不肯喝，还差点吐了吗？”
若叶眨巴着眼睛说道。
“希望病快好嘛，再苦也得喝。说，若叶，做了什么坏事？今天你怪怪的哦！”
阿柔假装呵斥了起来。
“坏事没做，倒带了件好东西给您。”
若叶放好空药碗，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在阿柔面前晃来晃去。
“这是什么？”
阿柔伸手欲取，却扑了个空，若叶将纸包藏到了身后。
“您先猜！您猜是谁给您的？又是什么？”
“猜不到，也不想猜！快拿过来！”
阿柔抓住若叶呵起了她的痒。
“哈哈，哈哈……饶命，饶命，柔姨娘，我给您，给您……”
若叶笑得喘不过气来，乖乖将纸包交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