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扶摇直上

花妈妈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模样太过吓人，或者不是自己的身份太过卑贱，今日陪在赵郎身边的人是不是她呢？

听了花妈妈的这番话，程令萱又悉心地劝慰她。

“妈妈，你明白吗？当初那个赵郎说要娶你为妻，他是被你纯真的品质所打动了，他想真真正正娶你这个善良的女人为妻。而这个假扮他的人，只是冒用了他的身份，他的本性又不如原本的赵郎那般纯真，自然会做出这些忘恩负义的事情。你知道吗？我住在赵府的那段时日，看着他们府中后院妻妾成群你争我抢的样子。相信我，你是不会想要过那样的日子的。”

花妈妈重重地握住了程令萱的手，激动地说道。

“公主，公主啊，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

当年花嫣红最大的心愿，就是陪着自己的爱人归隐乡间。

当年赵郎曾经说过，他们找一个小村子开个私塾，他教书，她织布，再生几个孩子，就那样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并不追求什么融化富贵，只希望自己的愿望得以顺利实现。

可是这个赵郎，早就死在了十多年前，死在了她的梦境之中。

“妈妈，你放心，如果你的线索有结果的话，我们一定能帮你报仇的。我想问的是，赵大人在这十多年间做了什么事，才突然扶摇直上的？”

程令萱其实一直没弄清楚，虽然说赵俊青假扮了身份在这里蛰伏了十多年，但是这十多年的历程她们也不是很清楚，还不如问一问知道他的人。

“他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死了以后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花妈妈呸了一声，在知道那个人并不是她真正的赵郎后，她也可以放开心胸地大骂他了。

“妈妈，这赵大人到底做了事情，让你们这样气愤？”

这赵大人在她和公主面前表现得恭敬有礼，虽说她们知道这是他伪装出来的面相，但是并不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啊。

“我告诉你，这赵俊青哪，原本就是一个巴结奉承他岳父的小官。后来，他的岳父一家发现了出产青瓷的野矿，没有上报朝廷而是据为己有了。赵俊青靠着岳父一家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因为他岳父只有一个独女，所以他把岳父一家和妻子都给害死之后，彻底把拿一大笔财富都据为己有了。你看看他那府上就连丫鬟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很难想象到赵家究竟有多么豪奢。赵俊青有了财路之后，就开始打通管路。官家不允许平民百姓使用青瓷，没有功名的人也用不了。赵俊青就勾结了许多地方的官员，偷偷地把公家质量好的青瓷倒卖出来，把他这里出产的青瓷以次充好卖出去。公主，你可能在京城看不到这样的青瓷。但是这里的青瓷，你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的分别。”

程令萱倒是一直有个疑惑的地方，她问道。

“花妈妈，朝廷不是不允许平民百姓用这青瓷吗？就算是这青瓷是假冒的，那为什么庆阳城里家家户户都能摆放得这么显眼呢？难道你们这边不怕外乡来的人看到吗？”

花妈妈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出来。

“公主啊，你实在是太天真了。这青瓷不能用的规矩还是许久之前的了，你看看现在稍微有些钱的大户人家，谁家不用青瓷装点一下脸面呢？就连一些小户人家，宁愿花点钱去买点青瓷装点自家，也不愿意多花钱给儿女买点好衣服好料子。这人人都在做的事情，你想制服一个可以，你想制服一群人就难咯！”

程令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青瓷早就不是什么皇室和贵族专用的东西。

一旦这好东西流传开了成了大家的习惯，每个人都会偷偷用。

偷用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大家明面上的惯例。

“妈妈，不过这青瓷还是朝廷掌控的，不允许私自出售的，为什么这庆阳的假青瓷还没被查呢？”

青瓷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不过它的利润大部分都被官府给把控了，成了官家捞油水的东西，普通百姓沾到了就是死罪。

这赵俊青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庆阳城弄这东西，他就不害怕吗？

花妈妈呸了一声，继续说道。

“公主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像赵俊青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他怎么会舍得眼前这么一块大饼不放呢？”

“公主啊，这赵俊青的心眼可多着呢！这庆阳的假青瓷早就不是他赵家一家的了，这里大部分的有钱人家和官宦人家都参了一股，每次来这里的钦差老爷也被他们许了重金。你说，这官官相护的，他怎么会害怕这些呢？就算到时候查出来，他这个青瓷又不是真正的青瓷，他狡辩一句百姓喜欢所以仿冒的，官府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程令萱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花妈妈，既然你说他无恶不作，这样看来突然贪财一些，他也没做些什么？”

花妈妈哼了一声。

“没做什么？公主你是不知道，你看看我这艳阳楼的姑娘就知道了。”花妈妈起身开了一扇窗，领着程令萱望着那一楼。楼中的舞台上有艺伎们在表演着才艺，台下有许多桌在不断叫好，这台上的女子各个都是国色天香，程令萱欣赏了许久也是被迷住了。

“怎么样？公主，你看她们是不是都是国色天香呢？”

花妈妈观赏了窗，又感慨着。

“其实啊，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子，不该在我这艳阳楼蹉跎一辈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程令萱有些疑惑，一般这种卖进青楼的女子不是贫苦出身吗？为什么这个花妈妈说她们本来能过上好日子呢？

“公主你是不知道啊，那赵俊青把县衙当成了自己的一言堂。本来之前县衙里也是有人反对他的，谁反对他他就给谁安罪名，把人家的家产给抄了，男的判了流放，女的就留下来当娼妓。他瞧着好的就会纳入府里当小妾，他看不上的都通通送到我这艳阳楼来。旁人都道他是我的保护伞，没有他的关系我这艳阳楼开不大。殊不知我这艳阳楼能屹立不倒十多年，靠的是我们姑娘的真本事，才不靠他这种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