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母亲出游
当时，赵姨娘跪着跪着发现自己的身下在流血，她在大雨的泥泞里爬着，去求救每一个人，希望他们能帮自己留下这个儿子。
但是那些人都默不作声地摇摇头，最终赵姨娘昏倒过去，恰好被回来的程修看到请了大夫。
大夫过来看了下，只能摇头叹息着说。
“侯爷，您请我来得太晚了，孩子留不下来，可惜了，这孩子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
赵姨娘闭着眼睛在床榻上，程修一个人去看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
只看了一眼，他就闭上了眼睛，示意下人将它拿走。
“你们带出去处理了，帮我找个大师好好地超度一下，希望下辈子他再来投胎当我的儿子吧！”
程修摇头叹着气，真是造孽啊，这个儿子早就已经成型了，眼看着就要生了，却又遭受这样的磨难。
赵姨娘醒来之后，一直神色恹恹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即使自己的肚子还是那么大，但是她也知道，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赵姨娘无声地流下了眼泪，程修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年纪还轻，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我们一定还会有的！”
赵姨娘心里的火突然起来了，她大声尖叫着，把瓷枕扔到了地上。
“不会有了，不会有了，不会再有了！”
她怨毒地看向程修。
“老爷，你知道吗？为了得到这个儿子，我调养了足足几年。我以后再也有不了孩子了，这个儿子，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后半生的依靠。为什么啊？夫人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我的儿子又不争又不抢，为什么他连来到这个世间的机会也没有呢？”
赵姨娘坐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等她发泄够了，程修紧紧地抱住了她，安慰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以后萧氏害不到你了，我保证！以后你们母女一定不会受欺负，我程修在天发誓，好不好？”
如今记忆又飘回了眼前，赵姨娘眼角含着泪，一步步走向程若瑶。
“四小姐，你和你母亲一口一个贱货，骂我和我女儿是个贱种。可是你的母亲呢？她害死了我的儿子，还害死了这后院不知道多少个孩子和妾室，她犯的罪孽你又能怎么说呢？是，你是嫡女，你母亲出身萧家，你们身来高贵。可是我和我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们不争不抢要被你们骂，我们争了要被你们说不配。那你们欠我的，又该怎么让我讨回这个公道呢？”
程若瑶这下彻底懵了，她摇着头连忙躲到了姐姐的身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看着妹妹有些发癫的样子，程若华怀疑妹妹已经是受到了的影响。
于是程若华主动当和事佬，问道。
“父亲，赵姨娘，说吧，你们之前达成了什么协议？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赵姨娘示意了一下程修，程修这才无奈地拿出一纸契约。
上面白字黑字地写明了，只要程若华入宫怀孕诞下了龙子，赵姨娘就会晋升成为一品夫人。
程若华瞥了一眼程修心虚的样子，直接问道。
“父亲，那你是直接答应了吧？”
程修闭着眼睛，好像眼前又看到了那团血肉的模样，叹气道。
“华儿啊，你们母亲，这么多年做了太多错事，是我之前一直都在纵容她。如果赵氏能让你进宫后的地位更稳固一些，尝试一下又何尝不可呢？况且赵氏就一个女儿，她也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着想。”
赵姨娘继续接过了话茬。
“大小姐，你不知道，从小到大萧萧有多羡慕你，事事以她大姐姐当榜样。我半生凄苦，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也生不了了。如果这个女儿能博得好的前程，我这个当姨娘的就算是豁出命去了，也愿意为了女儿付出一切。大小姐，人都是将心比心的，你的母亲曾经做过这么多事情，不也是为了你们这些子女吗？”
程若华顿时沉默了，她原本想过无数次和赵姨娘对峙的情景，独独没想到赵姨娘会搬出母亲害死她的儿子的事情来。
赵姨娘真是好计策啊，一方面又勾起了父亲的同情心，另一方面就是想借着那张所谓的方子，占了她母亲正妻的位置。
程若华望向程修，问道。
“父亲，您不是说母亲出游了吗？那好，如果母亲回来的话，那这府里乱套了又该怎么办？”
程若华其实心中隐隐还有一个期望，母亲可能去了外面，就会发现那个男人其实并不爱她，她最好的归宿还是回到侯府。
这次又轮到程修沉默了，他闭着眼睛回答道。
“华儿，你们的母亲不会回来了。”
程若瑶听到了立刻爬起来，攥着父亲的衣袖说。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母亲到底去哪里了？”
程修望向祠堂的位置，终究是后悔了当日的举动。
“当日在祠堂，我和你们的母亲对峙起来，她居然拿了一条长长的瓷片想杀了我，情急之下我又防御回去了，结果，你们的母亲不小心被我刺死了。”
这回一旁听着的程若华和程若瑶都嚎啕大哭起来，就连赵姨娘就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
哭完之后，程若华又问道。
“父亲，那你把母亲葬到了哪里，我们总得去祭拜一下吧？”
程修没有说话，招手让管家上来回答，管家说。
“两位小姐、赵姨娘，当日小的负责把夫人和那个奸夫的尸体一起抛到了乱葬岗，如今……小的……小的也找不到了……”
程若华瞬间愤懑不平，指着自己道貌岸然的父亲。
“父亲啊，你好狠的心哪。你扪心自问，这些年若不是有母亲辛苦在打理府中事务，帮你讨好上峰，你能晋升得这么快吗？如果不是母亲嫁入程府，哪有今日的广阳侯呢？您就因为母亲的一时糊涂，连母亲的埋骨之地都不好好顾及一些。你这样的承诺，让我怎么相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