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1）

　　角宫，打发走了宫远徵与上官浅，宫尚角和宫临徵面对面持刀而立，站在空旷的庭院里。

　　“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是拂雪三式。”

　　“哥哥他不能学吗？”

　　“还没到他学的时候。”

　　宫临徵点点头，以为宫尚角的意思是宫远徵的武学造诣不够，还没有能力学高深的刀法。

　　宫远徵：虽然但是，哼！

　　“气运随身，‘新雪’起手。‘细落粗和忽复繁’。第一式，新雪，动势迅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抢占先机。”

　　招式华丽，在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落的飞雪中如傲雪的寒梅，劲风不摧，疾雪不折。

　　“风压威慑，‘霜冻’牵制。‘万木经霜冻易折’。第二式，霜冻，凝聚内力，牵制对手，用酷寒减慢对手动作，形成牵制。”

　　随着宫尚角绵密的刀法施展开来，周围的草木树叶上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金复抖了抖刀鞘上的霜，带着不知冷热的云雀默默站得更远些了。

　　“最后一式，‘大寒’。最是寒雪冻天地，茫茫一片斩空寂。刃如寒风，无坚不摧。”

　　刀气震得草木树叶抖落霜雪，引得远方屋檐下的风铃叮铃作响，破开一片空茫。

　　一套“拂雪三式”练完，宫临徵看得双目放光，哇了一声：“好厉害！”

　　宫尚角收势，转头看着一直在旁边观摩的宫临徵，目光里充满期待与信任。

　　“如何，可要我再分解动作指导指导你？”

　　宫临徵小手一挥，拎着刀自信满满地入场：“不用，一遍足矣。”

　　她闭上眼回味了刚刚宫尚角的动作要领，呼出一口气，睁眼，出刀。

　　她的动作矫健有力，刀光闪烁，第一遍结束，已有六分掌握，宫临徵并未停歇，自行练习了第二遍、第三遍……

　　长时间的练习让她感到手臂逐渐脱力，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宫临徵眉头紧锁，尽力忍受着疲劳的侵袭。

　　宫尚角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与关心。

　　直到鬓角微微出汗，练到了九成，宫临徵才收刀。

　　宫尚角见结束了，从怀中取出帕子，轻步走到宫临徵身边，替她擦汗：“欲速则不达。你虽于武学一道天赋异禀，可也要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

　　“不，天才便是天才，弱，就多练。天赋加上努力，就能在短时间内大成，无锋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宫尚角瞥了眼她抖着手，收刀收半天了，刀还没有怼回鞘中，打趣道：“好，那么小天才，需要在下帮忙收刀吗？”

　　宫临徵满脸你变了，你再不是我亲爱的尚角哥哥的控诉表情，嘟了嘟嘴，低下头去与刀斗争半晌，但练刀练得太狠，手脱力了，死活抖不进去。

　　她闭了闭眼，认输道：“要。”

　　宫尚角剑眉斜飞、目若朗星，眉梢都泄出笑意来，接过宫临徵的刀与刀鞘，一下子便收好，抛给了早已站在几步之遥的金复。

　　“来，手给我。”

　　“做什么？”宫临徵虽迷惑，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宫尚角牵过她的手，手掌覆在她的臂膀上，手指轻轻地在肌肉上滑过，仿佛在寻找着疲劳的源头。

　　宫临徵被激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挣扎着要抽回手去。

　　“乖一些，莫动，如果你不想明日起床时发现手臂痛的抬不起来的话。”

　　宫尚角找准穴位，用内力替她按摩。

　　宫临徵感到一股暖流涌入手臂，瞬间缓解了酸胀和无力感，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来。

　　宫尚角的指法娴熟而温柔，很快便替她按摩好了。

　　宫临徵讨好似的偏了下身子，又将另一只手递到宫尚角眼前，软言软语地不自觉撒着娇：“这条手臂也要。”

　　宫尚角失笑，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宫临徵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感。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宫尚角那温柔而专注的眼神。

　　金复注意到了自家公子的眼神，只觉得分外眼熟，表面上敬职地站着岗放风，实际上已经在绞尽脑汁地回想究竟在何处见过这眼神。

　　云雀瞥到了他怪异的表情，顿了顿，默默挪动脚尖离他远了些。

　　我的公子，我的亲娘哎！金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宫子羽整天看向云为衫的眼神，含情脉脉不得语，再一代入宫尚角的脸，金复的心都抖了一下。

　　完了，他揉揉苦涩的脸，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吾命休矣……

　　越挪越远的云雀：这傻大个儿，奇怪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