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49)

  宫尚角沉默片刻,幽幽地问:“那第三步呢?”

  “第三步嘛,自然是借雾姬夫人引出幕后之人,解决了宫门内乱再去应对外敌无锋。”宫临徵冲上官浅使了个眼色,上官浅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这是去哪儿?”宫远徵对上官浅还有防备之心,要不是他被宫尚角二人堵在榻上养伤,高低得跟着去监督。

  “羽宫。”宫临徵轻拍了拍腰间的手示意他可以放手了,宫尚角捻了捻手指,终是不舍地放开。

  “上官浅出马就能得手了?如果失手,后果可没那么轻松。”宫远徵轻哼一声。

  “她可是无锋的魅,这次出手,是她向我递的投名状。”宫临徵端起杯子喝茶。

  “投名状?”宫尚角心念飞转,与宫远徵对视一眼后,二人一齐看向宫临徵。

  “对呀,我之前用蛊帮她渡过难熬的至暗时刻,身为盟友,总得回报我一些,让我看看她的实力吧?”宫临徵啜口茶,再抬眸,对上的是两对控诉的眼神。

  她的手不由得一顿,细细捋了一遍自己的话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怎么呢?”

  “所以说上官浅比我们先知道你扮猪吃老虎的人,你宁愿让她知道都不让我们知道!我就说你们两个感情怎么突飞猛进的,姐姐长,妹妹短的,原来早就勾搭上了!”宫远徵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委屈。

  “远徵弟弟,有些词不是这么用的。”宫尚角挑眉,看着宫临徵因为他的打断暗暗松了口气,又猝不及防补了一刀,“但意思也表达到位了,毕竟人家是人美心细的女娇娥,我们两个不善心计的粗汉子还是比不上的。”

  宫临徵手足无措地放下茶杯,面对二人的秋后算账、阴阳怪气,沉吟一会儿,果断投降。

  “我错了……”

  宫远徵咂咂嘴不予置评,宫尚角乘胜追击。

  “错哪儿了?”

  宫临徵哽了一瞬,认真反思:“错在不该先将底牌透露给心性不详的盟友,而不是先与我亲爱的哥哥们坦诚相待。我下次一定——”

  宫尚角冷冷瞥来一眼。

  宫临徵紧急改口:“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二人飘过来的小眼神儿仍是写满不信的字样。

  宫临徵竖起四根手指头:“我发誓!”

  二人算是勉强接受她的诚意。

  逃过一劫的宫临徵暗暗擦汗,男人呐……

  另一边的上官浅,恩威并施地胁迫过云为衫替她做事后,一袭缥缈的裙摆摇曳生姿,盈盈走在路四下无人的宫门小巷中,目光却没有平视,她低敛着眉眼,留意着线索。

  终于,她发现脚边看似不起眼的三块小石子摆成了特别的形状,其中最尖的一角指向路边一片草丛。

  上官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见四下无人,然后蹲下,从草丛中取出医案的残页,迅速回到角宫。

  宫尚角接过上官浅拿到的那半份医案,轻轻与另一半医案对接上,两份残卷刚好匹配。

  上官浅嘴角含笑,低头轻轻向宫临徵行了个礼:“幸不辱命。”

  “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她刚后退一步,宫尚角开口:“等等。”

  上官浅诧异地抬眸,飞快地瞄了宫临徵一眼,见她也是一脸茫然错愕,心中有了计量,视线垂低:“角公子有何吩咐?”

  宫尚角没想到上官浅这么快且顺利地从金繁身上得回那半份医案,更是忌惮她:“说说看,你是怎么拿到的。”

  “自是智取。”上官浅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待宫临徵也跟着看过来时,又切换成盈盈弱弱的模样。

  宫远徵恰在身后品茗:“好茶啊。”

  上官浅的脸色一僵。

  “你是怎么个智取法。”

  “金繁这么棘手的人,我自然是接近不了的,所以就交给了能接近他的人。”

  “宫紫商?”宫尚角想到能轻易接近金繁的人便是整天追着他跑的宫紫商。

  上官浅神色不变地卖队友:“云为衫。”

  “她愿意与你合作?无锋之人完成任务,不是向来孤鹰在天、禹禹独行?”

  “掌握着她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也行。”

  上官浅眉眼灿烂一笑。

  宫尚角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又转向宫临徵问:“你可有与云为衫结盟?”

  “没有哦。”宫临徵摇摇头。

  “哦?”宫尚角不解,她宁愿拉拢不知深浅的上官浅,也不愿与看上去就是宫子羽感情至上那一挂的云为衫交好吗?

  “她的把柄早就在我手里,我又何必浪费功夫与她结盟。”宫临徵点点茶杯,瞥了眼角落里安静待机的云雀,“更何况,心软的人难成大事,不用我出马,宫子羽就能将她拿下。”

  “就凭宫子羽?”宫远徵不服地哼哼。

  “温柔乡,英雄冢,陷进去的可不只会是男儿。”

  “他也就这点本事了。”宫远徵咕哝了一句。

  上官浅倒是第一次见如今的云雀,盯着盯着,面色突变:“是她?!”

  “你认识她?”宫临徵饶有兴致地唤来云雀,好让上官浅看得更仔细些。

  上官浅恨恨地攥着手:“两年前,我搜罗了不少毒药,宫门有一味毒药叫‘送仙尘’,我用它做底,又混入几种剧毒,让其变得无药可解。武林大会之际,我乔装混了进去,偷偷在清风派的点竹的食物中下了毒。”

  宫尚角有些意外:“当年点竹身中奇毒之事震动江湖……竟然是你?”

  上官浅点头承认。

  “你为什么给点竹下毒?”宫远徵不解。

  “因为我怀疑,点竹,她就是无锋的首领。”上官浅目光含着深深的恨意。

  几人的面色巨变。

  “随后我便一直等待江湖上传来点竹死亡的消息。可我等了一个多月,点竹竟然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宫尚角审视着上官浅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中了送仙尘,若非拿到宫门独家解药,必死无疑,更别说你还混入了其他剧毒,的确神仙难救,除非……”

  “除非点竹中毒后立刻服用了宫门秘药——可解百毒的百草萃……”

  宫尚角推测道:“难道两年前无锋潜入宫门,就是为了帮点竹偷取百草萃?”

  “正好就是那个时间。”上官浅补充说,又看向无知无觉的云雀,“当年的无锋刺客将百草萃顺利带回,却被首领击碎天灵盖,命丧当场,尸体经过我时,我曾匆匆瞥了一眼,与这位妹妹长得是一模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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