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回

  “父亲的宝藏,怎么会与他人的一样。”

  陈十七轻笑着起身,刚理了理衣服,外面又来了人。

  “娘子既然回了京城,怎么不回家瞧瞧呢?”

  见到来人,门外的侍卫都是满脸警惕。可万星落没有下令,他们也不能动手,只能围着他。

  “郎君的消息倒是真快,莫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了什么人不成?”

  陈十七并不惊讶见到了烛益,不急不慢地理了理头发,这才看向烛益。

  陈十七回京,没有任何遮掩,还在城门口溜了一圈,烛益知道也实在是正常。

  本来,他是不该今日来的。可前几日在方京墨那里吃了亏,心里正是愤懑,又得知了陈十七回京的消息,当即按捺不住了。

  “娘子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果断。这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娘子。”

  烛益四下一打量,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如果不是陈十七在这里,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陈十七偏偏一屁股坐在了长廊下,仰头扫了他一眼,“郎君请坐 这屋子简陋,也没什么能坐的地方。你就凑合凑合。”

  万星落端了一只缺了口的碗,笑嘿嘿地递给了烛益。

  “京城离这儿也不近,郎君一路过来也太辛苦了。快请坐吧。”

  看着递到眼前的碗,烛益实在是难以伸手。斜了一眼身侧的小厮,小厮忙上前两步接过了碗。

  “请娘子移步吧。”

  烛益一刻也不想多待,便催促起陈十七。

  陈十七却并不着急,扫了一眼烛益身后跟着的大队人马,看向了万星落。

  万星落微微摇了摇头,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里风景宜人,民风淳朴,最合适我不过了。”

  陈十七还是拒绝回京城。

  烛益也没有继续与她耗下去的耐心,一下子甩出了长剑,剑刃直冲陈十七去了。

  陈十七并没有慌张,而是伸手捏了一下剑刃。

  “郎君这一剑下去,怕是要引起众愤了。”

  烛益手上动作一顿,目光挪到了旁边万星落的脸上,万星落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危险在眼前的样子。

  他身边的小厮倒是急了,一个劲地低声提醒。

  烛益扭头看了一眼,果然,不少人正趴在屋顶紧紧盯着他。

  “你们……”

  虽然很不甘心,但烛益还是把长剑收了起来。

  陈十七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起身,靠近了烛益,轻声道,“郎君还是先回去吧。免得,面子找不回来,里子也要丢了。”

  烛益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十七,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还是一甩袖子离开了。

  万星落抖了抖袍角站了起来,对着烛益喊了一声,“愿郎君平安回家。”

  陈十七扫了一眼四下的屋顶,这一趟,烛益想要安全回去,只怕需要费点功夫。

  烛益离开了,屋顶上的人也跟着消失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陈十七与万星落练了一会儿功就各自回了房间。

  昔归收拾了一下被褥,抿着唇拧着眉,盯着眼前的被子瞧了好久,还是起身走到了陈十七跟前。

  “怎么了?”

  陈十七丢开了手里的茶盏,看向了昔归。

  昔归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娘子可见过万少堡主的功法?”

  陈十七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块儿吗?”

  “那,娘子不觉得他的功法路数与老家主的相似吗?”

  “嗯?他的剑法是外公教的,当然有些相似。有什么问题吗?”

  陈十七歪了下脑袋,有些奇怪地抿了口茶。

  昔归蹙了下眉头,想起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还是摇了摇头,继续收拾被褥去了。

  陈十七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自顾自的研究起手边的剑法。

  刚翻过第二页,后窗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她还以为是外面风刮大了,扫了一眼窗户,就看见了从窗外爬进来的方京墨。

  一个没忍住,就让嘴里的茶水呛住了。

  “这么激动?”

  方京墨忙上前几步拍了拍她的后背,确认她缓和了下来,才把一侧的茶盏端了过去。

  “你……咳咳,你怎么爬窗进来了?”

  陈十七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惊诧,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从四品大理寺少卿有一日会从后窗爬进来。

  “外面围了那么多人,我也不能走正门啊。”

  方京墨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就着陈十七喝过的茶盏抿了一口。

  “今日一早就得知你回来了,怎么样?火离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陈十七收起了脸上的惊诧,蹙了下眉头,“昨天夜里动静那么大吗?皇城里都能知道?”

  “是胖老板告诉我的。”

  方京墨摆了摆手,直接供出了泄密的人。

  陈十七听到这眉头还跳了一下,又觉得都在京城里,认识是难免的事情,便没有说什么。

  提起昨晚的事情,陈十七往前挪了两下,“那是不是说咱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确实是。不过,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方京墨担心地抿了下嘴,用不了多久,整个江湖都会知道陈十七在这里,手里还握着宝藏的线索。

  “这有什么。”陈十七不在乎地笑笑,拽了拽方京墨的衣裳,“方才我就想问,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方京墨拽了下衣服,道,“为了方便出来。烛懋那老家伙派人守在了黑市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要拿着通行令才能通过。”

  “这个老色胚,居然还对你有所图谋!”说起这个,陈十七脸上就染上了气愤。“都是能当祖父的年纪了,还敢肖想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瞧着她气得两颊鼓鼓,方京墨不由得笑出了声。

  “又好色又贪财,四下征收赋税,这一路走来,好些百姓因为沉重的赋税不得不落草为寇。他是怕自己死了没钱买棺材吗?”

  “从前倒不觉得你这张嘴有多毒,今日才算是领教了。该感谢这老贼挖掘了你的新潜能吗?”

  方京墨捏了捏她的鼻子,从身后变魔术一般拎出了一包果脯。

  “这是今年刚腌制的,是京城的味道。你尝尝看,同岭南的有什么区别?”

  陈十七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丢了两块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好吃!”

  陈十七笑着又抓了一把,问起了方京墨的近况。

  昔归已经准备了新的茶沫,冲好放在了方京墨手边,方京墨道了谢,抿了一口,“昔归的茶恰到好处。”

  “那你可得趁着现在多吃些。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陈十七抿了下嘴,拍了拍昔归。昔归立刻明白过来,推搡了一下陈十七。

  “少卿不要听娘子胡说,这是茶吃多了,醉茶了。”

  陈十七笑着将昔归拽到了跟前,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方京墨,“有了心上人的人,咱可不敢强留。留阿留,留出仇。”

  方京墨无奈地摇摇头,又抿了一口茶,“天涯性子不坏,就是还有些孩子心性,须得磨练磨练。”

  昔归脸上一红,挣脱了陈十七,小跑着出了房间。

  陈十七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吃了口茶,又道,“这话,得与他主子好好说说。可不能亏待了咱们昔归。”

  “你真舍得?”方京墨一挑眉,与她盘起了过往,“之前你房里的人,借出去一时半刻你都要多问两嘴。”

  “那不一样。天涯对昔归倒是挺上心。”

  陈十七盘起了腿,仔细与方京墨分析了一下。

  方京墨听着只觉得陈十七太可爱,“你就是这些日子太清闲了。”

  连昨晚天涯护着昔归差点被砍了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可见昨晚的情况不算严重。

  陈十七又一次问起了方京墨的事情,方京墨这才如实讲了自己使了些小手段,烛益误杀了上官家的无能妹婿,烛家与上官家结梁子的事情。

  “难怪今日烛益那么赶。”

  陈十七又添油加醋描述了烛益进来的场面,得知她拿着自己的生命儿戏,方京墨忍不住多说了她两句,陈十七却并不在乎,还拍着胸脯道烛益不会杀她。

  “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结实的护身符。小心惹急了这些人,真的伤到你。”

  “不会不会,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方京墨就回去了。毕竟这几日烛懋的人总是盯着楼中的情况。

  刚回到楼中,一开门就是躺在软榻上的白洛邱。

  方京墨面色淡然地上前两步,忽然出手,将腰间的长剑扎进了白洛邱身侧的地板中。

  白洛邱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坐起,瞧着一侧的长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你若是惜命,就少来这边。”

  方京墨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长剑,扫了他一眼,把他拎到了一边,扫了扫软榻坐在了软榻上。

  白洛邱磨了磨后槽牙,还是强行压制住了想要回怼方京墨的冲动。

  “我来是有要事告诉你。”

  说着他就坐在了一侧的长凳上,翘了个二郎腿,继续道,“我得回去一趟。”

  “嗯?”

  这倒是稀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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