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计谋得逞
“娘子，是卫娘子。”
昔归倏然起身，上前了几步。
卫湘转了个弯绕进了这处的院子，望着坐在石凳上的陈十七，久久没有言语。
陈十七也没有开口，毕竟二人说不上多么熟络，自然也无话可说。
卫湘站在小径上，盯着陈十七看了好半天，这才拱了拱手。陈十七含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又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卫湘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守在一侧的昔归，坐在了陈十七的对面。
昔归见状便明白了什么，自觉地走到了门口。
“恭喜。”
卫湘调整了一下心态，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十七回之一笑，微微点头，道了一句多谢。
卫湘抿了下嘴，看了看远处的昔归，这才开口，“我有事与你商量。”
“昔归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我们合作如何？”
听她一说陈十七便明白了，只是，卫湘的为人她还是有些存疑。陈十七眸光一转，眉眼一弯，“卫娘子此话何意？”
卫湘明白从前的自己有多么糟糕，而之前在江南多次出言不逊冒犯了两个人。此时贸然提出合作，陈十七未必会搭理她。眉角向下压了一下，再次起身。
“之前在江南，是我失礼于娘子，卫湘在此道歉。望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不计前嫌。”
陈十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如今的卫湘确实与当日的她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的她美得张扬，如今的她消瘦了许多，也倒是收敛了许多。
卫家的事情她也听过，这门亲事，卫湘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又想起那日当时风情的请托，若是能帮到卫湘，风情自然要欠自己一个人情，这样的人情以后总会有用处。
她便起身扶起了卫湘，笑道，“娘子请坐。”
有了陈十七的反应，卫湘便明白这事成了一半，当即有了喜色。
“你们要对付烛家，烛益与烛豪两个人都不是善茬。若是能有人在内部接应，此事便会容易许多。”
陈十七也很赞同此事。这场大婚安排得再妥当也不及在内部安插些眼线来得妥当。只是，卫湘嫁进烛家，也是烛豪心里的一根刺，如何能保得她在烛家安然无恙也是个难题。
想到这些，陈十七只觉得脑壳有些疼。只好暂且让卫湘回府等信儿，自己折回太傅府与秦霄几人商量个法子。
见她回来，韩让当即起身迎了过来。
“正好，我也有事与你相商。”
陈十七浅笑着迎过去，与韩让一同进了小厅。
昔归拐进了另一侧的小厨房，命人备了两碗瓜果送了过去。
樱桃的红色与冰块的透明混合一处，在琉璃盏的颜色下，只是瞧着都透出凉意。
凉风袭来，眼前的光亮让两个人有些意外。
又转了几日，万星淼才与澹台朔摸清了这些暗道的方向。今日顺着暗道，一路混进了赵家的府邸。
“这个赵老五，倒是挺会打洞。赵家老二往桌子底趴，老五地底下钻洞，可见一家子都是成了精的耗子，难怪不敢正大光明地行事。”
万星淼嗤笑一声，翻到了附近的屋顶。澹台朔转身绕进了一处假山里，猫着腰瞧着外面的情形。
赵家确实挺繁忙，来来回回的黑衣人数不胜数。那个人更是大胆地在赵府进进出出，时常会带些珍奇的花草回来。经过几日的观察，两个人得知了那个西域人的名字，叫阿什德。
赵文彬与阿什德常常处在一室，这个阿什德会为赵文彬展示这些毒虫的毒性以及使用方式。两个人观摩了几日也不见有什么解毒的法子，只好另想办法。
看着一天天花样不断更新的毒药，即便是万星淼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毒物，也不得不瞪大了双眼，惊叹世间的神奇。
澹台朔也看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些小虫子看着丝毫不起眼，可一旦嗅到了人的味道，那比猛兽吃人还要可怕。
“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我倒是想，可这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除了用烈火将其焚烧，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万星淼十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对这些小虫子无计可施。
澹台朔蹙了蹙眉，“这些东西若是用作他处，怕是后患无穷。”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解药？”
万星淼眼前一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澹台朔先是疑惑地挠头，而后恍然大悟也跟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了酒馆。
依旧是夜半，周围的蝉鸣此起彼伏，与柔柔的月色一同演绎出让人昏昏欲睡的曲子。门口的两个守卫一个接一个打了个哈欠儿，嘴里骂着不知道是谁的爷娘，大手往脸上一呼，试图把困意连同泪水一同抹去。
万星淼低笑一声，拎起了一块石头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脑门上。那人瞬间清醒，摸着脑门，大骂着冲了过去。万星淼迅速出手砍在这人的脖颈上，不待此人叫喊就拖着他进了假山之间的空隙里。
澹台朔身上穿了件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衣裳，与她对视一眼，两个人擦肩而过。
依旧是两个守卫站在门口。依旧有明月和蝉鸣。
乍一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色微微泛鱼肚白的时候，一侧的小门打开，阿什德从外面进来，看上去心情不错，还哼着异域味道的小调。他瞧见两个人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扒拉出两块金子，一人丢了一块。
两个人躬身开门，将阿什德请了进去。
阿什德进了屋子，没多久，就有个侍女来送早膳，万星淼趁机把人拉进假山后面，照着之前的法子把人打晕过去，自己换上侍女的衣服，把好不容易制作的药丸丢进碗里，这才端着盘子进了屋。
府上的侍女丫鬟众多，阿什德也没有当回事，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大勺。一大勺进了嘴里，针扎一样的感觉从嘴里翻涌而出。他俯身呕吐，折腾了半晌，除了口水再无其他。
他双眸一瞪，慌忙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紧接着就慌乱地往一侧的柜子里撞去，七手八脚地翻出一只盒子，上面一道一道的铁链让几个人看得一愣。
另一侧的侍卫很快反应过来，急匆匆扑过去帮他拿过了盒子。
只见他七手八脚地掏出一串钥匙，从中选出一只解开了铁链，用力翻了一下露出了其中的锁眼，又取了另外一只打开了锁眼。
里面是一只不大的瓶子。他看也不看就拔掉了塞子，举起瓶子往嘴里倒去。
万星淼见状立刻上前夺过了药瓶，澹台朔几乎同时出手将一侧的侍卫砍晕在地。没了解药，阿什德瞪大着双眼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咽了气。两个人看着到手的解药，满意地笑笑扬长而去。
走之前，万星淼还不忘在门口给赵文彬留份大礼。
得到了解药，万星淼当即就将自己关在了客栈里，澹台朔也知道她的喜好，当即告辞离开了。
再说陆琮，本来是落寞地回了陆家，可辗转反侧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安稳，就连账本都会算错。实在是忍受不住，他还是决定在万星淼入住的客栈租了间屋子。
如此倒是让几个管家小厮忙碌起来，每日都要在陆府各个铺子和客栈之间奔忙。
可喜的是，自从住进了万星淼的隔壁，陆琮的干活效率大大地提升了，之前一日看三本账本，现在都能看上五六本，账目也愈算愈清楚了，几日下来，面前的家传算盘都盘得包浆了。
让他不痛快的只有澹台朔。他几乎每日都会来看望万星淼，偶尔还会带上一坛酒，与她连夜畅谈。
陆琮叹了口气，又恨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连剑都拿不稳，更不用说什么英雄救美了。相较之下，澹台朔样样比他强，家里也没有什么琐碎的事情，与万星淼更是相谈甚欢，两个人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看了一眼对面的墙，他叹了口气，继续打起了算盘。
自己该知足的，至少，还可以远远地看着。
正忧愁着，房门忽的被撞开，阿荣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甚至用力过猛，一下子歪在了地上。
“阿郎，阿郎，不好了，出事了。”
陆琮无奈地笑笑，上前几步把他拉了起来。又替他理了理衣摆，这才直起身来。
“你先起来。可是三姊姊又闹起来了？”
“比三娘子还要可怕。阿郎还是快些与我回去。”
阿荣上气不接下气地拽住了陆琮，拉着他就往外冲去。
陆琮倒是没有急昏头，匆忙收起了账本仔细锁好才跟着他往陆家去。
客栈的墙壁算不上厚，阿荣这一撞门，动静立刻咆哮着冲去了隔壁。万星淼手里正拿着一只纸卷往一只小巧的瓷瓶里倒药粉，这动静一响，她手一抖，险些把药粉散在地上。她赶紧稳住手中的纸卷，想都没想啐了一口陆琮，接着便认命地重新收了药粉进行称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