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万妖令惊现
“我也不知是何意,只是天机如此写了。”
天机显示九公子命格为九九归一,却未提及此言何意,叫人一头雾水,也是摸不着头脑了。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多的高手豪杰在此,还怕打不过一个洪荒妖怪?上官九如此安慰自己,可不知为何,胸口处却泛起一阵心悸。
她离开房间,却在门口见得容祁挺拔颀长的身姿,心头慌乱随风而逝,仿佛毫无后顾之忧,也不知何时起,容祁潜移默化间成了她的依靠。
她朝他摇头,表示不知九公子来历。
“若不尽快寻得那人下落,便无法给安姑娘洗刷冤屈,锁妖狱虽安全,但终究是一牢笼。”
容祁淡淡回答:“就算你还她清白,只要她仍是妖族身份,便不会被世人所接纳。”
说得也是,上官九眸子黯淡,就算人人皆知她是无辜的,又能如何?难道还要让所有诋毁过她的百姓一一认错道歉吗?安溪月心系宋万风,世人看法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宋万风才是她的精神支柱。
可是宋万风,又在何处呢?
二人并肩走出客栈,却见客栈之门被一大块头挡住,雷老二背一把破天锤,粗壮的手臂环胸,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独眼睇视四周,似在寻人。见了上官九,面容才缓下,朝她微微颔首,以示礼节。
上官九提裙上前,问:“可是你家大当家的有空了,要见我?”
雷老二摇头,面有自责之意,“大当家仍在闭关修炼,此番前来是因我等守狱人之疏忽,导致安姑娘她……”
雷老二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上官九眉头一皱,左腕轻挥,以万妖令探寻兔妖之气,忽而水眸瞳孔放大,喃喃:“兔妖没了妖气……”
雷老二立即解释,“实在抱歉!我未曾想到,竟有妖怪在狱中闹事,欺负了安姑娘,等我和琴三赶去之时,安姑娘她就没气了。”
上官九沉了脸色,面露威严,气势凜然,不由怒道:“你可知我将她置于锁妖狱,实则是信任你们守狱人,如今她在你们管辖之地性命垂危,让我不得不怀疑,尔等是否真心想与我结盟!若结盟只是一句戏言,我上官九断然不会令魔尊轻易降世!”
雷老二心下一跳,连连道歉,一旁容祁剑眉压下,面容冷厉,只听得雷老二说:“上官姑娘息怒,我等已第一时间救治安姑娘了,只是缺了一味药,琴三已经去寻了,晌午便会回来。”
“缺了何药?”她问。
“神农草。”大块头低下头颅,弱弱回答。
上官九倒吸一口凉气,与容祁交换了眼神,只觉他此言好似天方夜谭,神农草是上古时期,天地初开之际,神农亲自栽培种下,如今星移斗转,千万年轮回,人间哪儿还有什么神农草!如何能寻得到?
上官九极力忍住怒火,咬牙切齿问:“琴三在哪儿寻神农草?若我所记无差,琴三姑娘双眼失明,如何视物寻药?你在逗我?”
大块头双手一摊,无奈回答:“我哪儿敢啊!咱家老大说了,还有一株神农草在神农梦域里,琴三正四处打听梦域,让我先来找你。”
神农梦域?那是什么东西?上官九疑惑望向容祁,后者淡漠出声:“顾名思义,神草在神农的梦境里。”
上官九抚额叹息,神农早就身归混沌,如何入梦取神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兔妖入那锁妖狱,心里愧疚弥漫,峨眉越皱越紧,左手紧紧握拳,还是怪她这个妖界少主太弱了,徒有万妖令之主的虚名,却护不住任何妖怪。
她真的很差劲啊,这样的少主,也难怪鲜少有人追随。
容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目染轻愁,她忧,他便忧。上官九越想越气,若不是宋府苛待安溪月,若不是宋夫人步步紧逼,若不是那九公子使尽阴招,安溪月又如何落得这个下场?若她此时对此置之不理,日后又如何统领一盘散沙般的妖族?
她意已决,抬眸对上容祁冷清的眸子,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我要提前告诉宋万风了。若他还顾及与安姑娘的夫妻之情,我便继续唤他一声宋大夫,若他贪生怕死,你这个朋友日后必会被我妖族上下唾骂一生!”
容祁了然,略一思忖,腰间千秋出鞘,揽过上官九细腰,道:“我带你去找他。”
宋家祠堂,一身白衣的宋万风跪在灵堂前,面对一众列祖列宗,只觉愧对祖宗教诲。短短几日过去,于他而言仿佛
过了无数个春秋,饱经沧桑,衣带渐宽,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形销骨立,眼下青影浓重,几天几夜不合眼,
整个人浮现一抹虚弱的病态。
上官九远远站着,目光瞧了去,纵然心里怨气滔天,此刻见了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只剩叹息。
左手凭空捻起一朵上官花,素手轻扬,白色上官花压在那人后背上,落在他眼前,男子身子一斜,好似将要摔下,竟无法承受一朵花的重量。
灰暗的眸子徐徐看过来,见到远处的上官九与容祁后,又波澜不惊地转身继续跪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尊死气沉沉的石雕。
上官九也不多说废话,沉声道:“今天接到消息,安姑娘于锁妖狱里被妖怪合攻,奄奄一息。”
男子呼吸一滞,犹如死水的眼眸忽而闪动汹涌痛意,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浑身无力,身子歪倒在一旁,极其狼狈。嘶哑嗓音低沉微小,上官九愣了半天才听得他说:“为何不去救她?”
此言一出,似有责怪她们轻待安溪月之意,上官九小小愧疚一阵,仍低声说出最坏的结果:“她本就走火入魔,伤势严重,此番救治缺了一味药,神农草,你也知道,这神草已绝迹几万年了。这么多天,你就没想过去锁妖狱见见她吗?”
男子撐起身子,一脸绝望,黑眸涌起氤氲浓雾,“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她不会见我的。”
他不敢去了,害怕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至少留在宋府,有她的气息尚在,还能假装她仍然喜欢他,仍然愿意陪着他。他陷入魔怔,幻想着安溪月还在自己身旁,终日将自己锁在屋内自言自语,惹得下人对外说三道四,皆以为宋家大公子疯了,被妖怪害得神志不清。
上官九没想到他竟如此懦弱,不由点头,重重说道:“好!真好!你就在这里跪你家列祖列宗吧,看看他们会给你什么答案!昔日兔妖独自一人给腹中胎儿收尸,倘若此番她回天无术,我自会为她料理后事!安溪月这个名字还给你,我妖界中人不稀罕负心汉施舍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