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妩vs陈桉(一)
江南最出名的除了这风景,便是那温柔似这西湖水的环肥燕瘦的美人儿。
繁华的巷弄里,那三层高的临街宅院张灯结彩。
“今儿是那冬妩姑娘的生辰,据说这掌柜的掷千金给这位布置了这听柳舫,你瞅瞅那挂着的绸缎,都是能送进宫里做料子的好东西,还真是阔绰。”
陈桉瞧着这边说书的热闹,凑过来问一句,“这唤冬妩的是何许人?比那宫里的娘娘还要美貌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没人见过这姑娘的脸,她只坐在那帷幔后面弹琴唱曲儿,先前有人传她是脸上给刮花了才这样,但是这掌柜的对她极好的,后来人家又说这是哪个贵人家流落出来的,反正就算隔着那帷幔,在下也觉得人影跟天仙儿似的。”那人说的起劲喝口茶润一润喉咙,又继续道,“江画舫就她一个人月赚白两银钱,这掌柜的也神神秘秘的,听说是大有来头的。”那人手沾了水在木桌上写着:季,字。
“哪个季家?”陈桉身边的小厮问着。
“还能有哪个季家?江南织造署的那个季大人。”那人说完,似觉话题隐晦,忙忙转了话头,“这说书先生说的还真是不错。”
“是了是了。”旁边的人也附和着。
这在背后嚼季家的舌根,那可是没命的活计。
听柳舫里,清月和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盒盒首饰往三楼去。
“冬妩姑娘,这是掌柜的赏的贺您寿辰的礼物。”清月把东西放在桌台上,坠着纱幔的雕花梨木床上,少女身姿曼妙,穿着一等的棉质银丝勾线里衣卧在上面,语调懒洋洋的。清月摇了摇头,他们小姐一直都这么赖床,“小姐,今儿晚上的场子,掌柜的说要您去弹一首,这毕竟是您的生辰。”
“我又没求他给我办,他钱烧的慌,说吧,这么大的场面,他想干什么?”听柳舫从来不是简单的乐坊,这下面暗潮涌动,掌柜的把着丰都的命脉,这里卖的是消息。
“掌柜的说,明儿姑娘那位嫁到中书郎的姐姐回来省亲,让您跟着他回去。”
冬妩默了两秒,“让我回去看看她们二房是怎么才在我和额娘的尸首上风光吗?”她勾了勾嘴角,“我从那织造署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季庭安掀了珠帘进来,纱幔里的人眼都没抬一下,清冷的嗓音自里面传出来。
“掌柜的怕是忘了,我是这乐坊的唱曲儿的,织造署高贵,我攀不上。邀我去难不成是给他们唱曲儿么?那季家准备拨我多少赏银?”
季庭安皱了皱眉,嘴唇微动,他叫她,“姐姐。父亲定是要将你绑回去的,与其长了那二房威风,不如我们风风光光的进去。”
“庭安,你姐姐早死了,和她娘亲一起死在那火里面的,尸首都没见着。”冬妩耷下了脸,“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今儿是我生辰,别把那晦气事往我面前抬,脏了这地方。”她坐起来让清月送掌柜的下去,没一会儿涟漪过来送今儿的衣服,她喜好这素色,不过今天是她生辰,便选了个裙边用金线绣着暗纹荷花的下裙。
“小姐,这是来的客人的名册和礼单册子。”清月送上来两本一指厚的册子,涟漪给她梳着头,冬妩接过来扫了扫,“这么多东西,我这里也放不下,让你们掌柜的收好了,给我留几样平时用得着的不打眼的首饰就行。”她手指动了动,在册子底下看见一个送珠钗的,其实送珠钗也没什么稀奇,不过着宫里流出来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指不定是什么进贡来的宝贝。
“这个叫陈桉的什么来头?”
“回小姐,这个客人奴婢也不曾记得,想来是新客。”能过来这里给冬妩贺生辰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要么是有名的富商,要么是有品阶的官爷。
“新客?还是京城来的,送的又是宫里的东西,莫不是哪位侯爷。”涟漪打趣她,“不过都是来换消息的,就是陛下进来也得听我们小姐和掌柜的规矩。”
梳妆好了,冬妩娶了面纱给自己罩上,款款下楼去。听柳舫的姑娘都知道这个东妩姑娘惹不得,见了她都当贵人似的行礼。
“冬妩,今儿你生辰,姐姐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宝贝,近日新得了一个夜明珠,你尽管拿去。”晚星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清月。
“哪里的话,姐姐有心了。”这乐坊里别的姑娘虽不像冬妩日进百斗,但也是日子过得滋润的。说是拿不出手的夜明珠,但在这丰都里也能换上一栋宅子了。
“掌柜的给我们都放了假,今天你过生辰,想要的,我们都去给你寻寻。”晚星说完便带着山雪走了出去。
偌大的听柳舫,整个一楼都腾出来给冬妩贺生辰,也不全是来探消息的,也有真心喜欢冬妩的过来,想抱美人归。除了这新客,旁的都不把冬妩当一个歌姬看,她谈吐文雅,举止大方,不论是街坊杂事还是当朝政事,她都能说上一二。但,找冬妩谈天按一炷香收取银两,或者你能有她感兴趣的消息。
这世上能让冬妩感兴趣的怕只有如何让她的额娘死而复生。
“姑娘,您看看这筵席怎样?”幽泉见她下来,问她一二,“配色都是您喜爱的,掌柜的特意交代我们不要搞得像结婚一样。”抬头,梁上挂着暗紫色的彩绸,缀着花灯,“未免太隆重了些。”
“小姐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可不得隆重点。”清月笑着,“姑娘今年就十六了,该寻个好夫家。”
“嫁人?谁取得了我?”她打开那装着夜明珠的盒子,“涟漪,你取寻个好的工匠,把着夜明珠做成发簪,也算是物尽其用。”
幽泉听她这话差点没吓着,这可是相当于一张地契的东西,别人都收在藏宝阁,冬妩却要做了簪子往头上带!
“掌柜的今天晚上筵席结束了再来看您。”想来季庭安该是在准备那女人回门的事儿,织造署的季大人就这么一个撑得起排面的儿子,自然得不了空。
“罢了,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生辰了,你们好些布置,我晚上让掌柜的请大家喝酒。”冬妩盈盈笑着,一双眼睛漂亮地勾魂。
“姑娘那么富裕,怎么不自己请我们喝酒。”
“我那些银两是拿来凑嫁妆的。”她话一出,身旁的小厮跟着起哄,“那我们等着喝姑娘的喜酒。”
冬妩捋了捋裙摆,抬脚踏出了听柳舫。
“小姐平日不出来,今天怎么得了空?”涟漪敲那街边卖的娃娃有趣,拉着冬妩去看。
“今天我生辰。”她伸手拿起一只泥塑的小人儿,“老板,这怎么卖?”
“是冬妩姑娘吧,一个娃娃而已,值不了什么钱,姑娘若喜欢,拿去便好,算我送姑娘的礼物。”
冬妩也不客气,“那我就收下了,改明儿请老板喝酒。”
那老板笑呵呵的应着,能被冬妩邀进听柳舫,那能换出来的不得是值千金的消息。
冬妩为人爽快,但朋友没几个,除了走的进的那个赖事弟弟季庭安和清月,涟漪两个丫头,她都没什么人能说话。
“小姐,想什么呢?”
“想,这卖脂粉的店铺怎么不开门了。”她目光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前些日子还有人来找我们乐坊的姑娘换着掌柜的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要查查吗?”
“罢了,旁人的事与我又有何相干。”她话说的凉薄,连季庭安都曾问她,“姐姐,你没有心的吗?”
冬妩的心死在那场大火里,都成灰烬了。当初没有人帮她一把,她的父亲带着二姨娘一屋去了扬州,她多想把那井里的水全部抽出来灭了那火。
冬妩冲进去把季庭安抬着出来,她再没力气了,沉沉的闭上眼,再醒来,她没了额娘,没了家。
季大人给她一笔银钱,她抱着直接跑了出去,办了这听柳舫,唱曲儿卖艺,她是铁了心不回去了。
几人边走边逛,那刻着织造署的铭牌的马车停在杏园。冬妩向里看去,一个穿着华服的夫人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抱着一箩筐的物什往马车里去,冬妩饶了过去,什么脏眼的东西都往她面前凑。
清月见她心情不好,默默地跟着她走在街上。
“额娘看,有仙女姐姐。”有一个小孩儿被妇人抱在手上,用手指着她。
“那是冬妩姑娘,快给姑娘问安。”那妇人微微欠身,冬妩颔首回了个礼。
现在除了当年的几个下人,没人再认得出她是那季大人的嫡女,人们都叫她冬妩姑娘。
陈桉:有没有搞错,我就两句台词
祁晟:这位兄台,我第一章四局台词
冬妩:我才是一番,懂?
可爱的作者:陈桉你安静一点,这都叫铺垫
可爱的作者:下集给你加戏
黎黎:戏份少一点多轻松
冬妩:附议,请娘娘来听柳舫喝酒
祁晟:黎黎不喝酒,陈桉管好你女人
陈桉:作者,下集加点戏吧,新人不容易
可爱的作者:照例求花花求金币求订阅
可爱的作者:我也想像冬妩一样日进斗金
可爱的作者:让我感受感受资本主义的力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