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
祺嫔和静嫔从承乾宫退出来时,脸上皆有无奈笑容,走远了静嫔才说
长孙·贾惠:小小年纪可真不简单,两手一摊把事情推给我们。
长孙·贾惠:做得好了她在上头邀功,做得不好便是我们的错。
长孙·贾惠:论起来,我还宁愿昭妃娘娘那样,至少她不稀罕抢了咱们的功劳。
静嫔平素并不这般气性,只是如今是怎么也瞧不顺眼这个小懿妃,被她差遣来做事,更是愤愤。
祺嫔叹息
鲁明慧:还能怎么办,先把正月过了吧,她怀着孩子本来就金贵。
鲁明慧:到底是昭妃娘娘撂下的事,宫里也只有她能应承。
鲁明慧:左右太皇太后和皇上是明眼人,不会错怪了我们。
静嫔却幽幽一叹
长孙·贾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宫里缺银子,昭妃娘娘又故意克扣了一些给懿妃出难题。
长孙·贾惠:内务府里昨儿就来跟我说,眼瞧着就要周转不下去
长孙·贾惠:这事儿若叫皇上知道,必然气大了。
祺嫔蹙眉沉吟,半晌悄声说
鲁明慧:这件事瞒得住上面,瞒不住下面,太皇太后那里不能瞒。
静嫔叹
长孙·贾惠:只能这样了。
接着又说
长孙·贾惠:可咱们不能去,懿妃那里必然盯着呢。
长孙·贾惠:要找一个妥帖的人去说这句话,不着痕迹的。
长孙·贾惠:免得懿妃日后针对哪一个,也是我们的罪过。
两人对视须臾,都计上心头,眼下行走在慈宁宫最多的,不外乎景仁宫的钮祜禄贵人,祺嫔揽在身上说
鲁明慧:吉芯和盼夏她们熟悉,这件事交给我吧。
两日后,盼夏从吉芯那儿听来这些话,全数转给了洛岚听,盼夏更说
盼夏:奴婢没对我家主子说,她性子柔弱。
洛岚颔首
钮祜禄·洛岚:姐姐听了没什么意思。
钮祜禄·洛岚:我也不能自己跑去慈宁宫,若太皇太后让我去,年节里也时常有别的人在。
钮祜禄·洛岚:你让吉芯告诉祺嫔,总之我会想法子提一提的。
盼夏离去后,环音掩了门回来,劝洛岚
环音:主子真的要去说吗?奴婢以为太皇太后那里不会不知道。
环音:可您去说了,太皇太后反以为您和祺嫔静嫔抱成团。
环音:太皇太后最不喜欢有人结党营私。
钮祜禄·洛岚:那也要结党营私才好,这事儿可是为了宫里的呢。
洛岚叹息着
钮祜禄·洛岚:日子虽紧,可昭妃娘娘不克扣那一笔尚不至于过不下去。
钮祜禄·洛岚:总要有人压一压,好让她松手放下来。
钮祜禄·洛岚:我是想,这事儿闹大了,丢了后宫的脸,皇上在朝臣面前也难堪。
钮祜禄·洛岚:太皇太后若怪我有那些心思也无妨,只要皇上那里不难做就好。
钮祜禄·洛岚:再者,我但凡坦坦荡荡待人做事,还怕日子过不踏实?
环音也无奈,提醒洛岚说时不要针对哪一个,以免惹得太皇太后不高兴。而那么巧,隔天慈宁宫就有人来,说太皇太后馋蜜枣茶,让贵人去伺候,洛岚定了定心赶来,今日无外人在跟前,再三斟酌后,趁陪太皇太后摸牌时,把这件事说了。
太皇太后—王政筠:她们怎么自己不来说?
老人家倒并未动气,依旧笃然摸牌玩儿,嘴里慢悠悠说着
太皇太后—王政筠:她们也傻,若换做是我,早推病也不料理的。
洛岚轻声道
钮祜禄·洛岚:祺嫔静嫔再不做,只有懿妃娘娘自己支应了。
钮祜禄·洛岚:那样子的话,万一和昭妃娘娘呛起来,又是事。
钮祜禄·洛岚:再有懿妃娘娘身孕要紧,也不敢劳累。
钮祜禄·洛岚:臣妾以为,祺嫔静嫔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太皇太后悠悠看她
太皇太后—王政筠:那你呢?
钮祜禄·洛岚:臣妾不想皇上因为这些事在朝臣面前难堪。
钮祜禄·洛岚:关起门来日子怎么过都行,可外头不能失了体面。
钮祜禄·洛岚:虽然实实在在过日子是长久之计,但人在其位。
钮祜禄·洛岚:好多时候‘实在’二字本就不实在了,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钮祜禄·洛岚:朝廷皇室的事,总是以大局为重最好。
太皇太后微微蹙眉,又抬眼与身旁秋依嬷嬷对视,嬷嬷忍不住笑
秋依:您总说,皇上弄那么多书给贵人看,要养一个呆子出来。
秋依:可您这会儿听听,是不是呆子?
洛岚自己并不觉得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反是真的呆呆看着二位长辈,嬷嬷挽着她笑
秋依:奴婢听您这些话,也不怨怼主子又差遣奴婢去劝昭妃娘娘了。
洛岚愣一愣,听出话外音,问道
钮祜禄·洛岚:太皇太后和嬷嬷,早就知道了?
太皇太后此刻摸了好牌,赢了洛岚,笑悠悠面上有喜色,很不在乎地说
太皇太后—王政筠: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有秘密,宫里头人最多,还有什么瞒得住的?
太皇太后—王政筠:你今日不来,我也打发了秋依改天去和昭妃说道说道。
太皇太后—王政筠:可祺嫔那里还是把你找来了。
太皇太后—王政筠:也罢,她们两个都很稳重,你如今书本上的道理虽懂得多了。
太皇太后—王政筠:可柴米油盐上的事,书里可没有,你和她们多亲近,冷眼好好学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