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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爬到粮车上的那个灾民后胸穿透，喷出一大口血来。

血沫如花洒落，落到争抢馒头的灾民脸上、眼睛里，令人心惊肉跳。

谢衡之提着滴滴答答落血的剑骑在马上，声线冰凉：

谢衡之：“胆敢哄抢者，就地格杀！”

灾民有些退却之意。

毕竟，没人想死。

抢吃的，那也是想活着。

谢衡之：“想活命的，在这里排好队，登记造册，一日供两次粥。”

谢衡之：“违例者，今日这顿白面馒头，就是断头饭！”

谢衡之扬了扬手上染血的长剑，声音冷得可怕。

灾民们停了手。

有人慢慢地挪动起来，似乎是在犹豫。

谢衡之：“什么时候登记完，什么时候发第一次粥！”

谢衡之把人心揣摩得太好，此话一出，灾民们行动得就更快了，很快开始排队登记，秩序逐渐恢复。

谢衡之的手段，干净、漂亮。

谢衡之见局势稳定，跳下马来，一步一步行至秦墨渊面前。

谢衡之：“安阳南巷，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恢复秩序，无人伤亡。”

谢衡之：“安阳北巷，踩踏伤亡共计十六人，未曾恢复秩序。”

谢衡之：“殿下，还需要我再说说您输得有多惨吗？”

秦墨渊：“本宫……为什么……为什么？”

秦墨渊狼狈不堪，眼底闪现着不解和委屈的泪光。

他真的是一心为民的，可怎么赈灾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还有他的百姓，他来赈灾，他们为什么不感谢他，反而一拥而上，哄抢粮食，还推他？

谢衡之：“赈灾发生暴乱再正常不过。”

谢衡之：“是殿下太高高在上，不知这乱世能把人逼到什么样子，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谢衡之微微冷笑了下：

谢衡之：“凤主亲手写的策论殿下都看不上，殿下可知……”

谢衡之：“我主还是孩童的时候便穿越过战火线，年仅七岁的时候就混过灾民堆，不仅见过这样的暴乱，还见过析骨为炊，易子而食。”

谢衡之：“殿下知道什么是析骨为炊，易子而食吗？”

谢衡之：“把死去的人的尸骨劈开来烧火做饭，自己的孩子不忍心吃，两户人家便互相交换孩子，作为食物！”

谢衡之：“你瞧不上我百里谷的策论，在心里责怪我们越俎代庖，干涉内政。”

谢衡之：“可你自己做得好吗？”

谢衡之红了眼：

谢衡之：“你若是能做好，这天下若是能做好，百姓不必处于水深火热，不必颠沛流离，我们又何至于此！”

秦墨渊：“谢先生，是渊无知，口出狂言，还望先生不计前嫌，指教于渊。”

秦墨渊折腰而拜，满心悔恨。

谢衡之：“你便是不道歉，我百里谷也不会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谢衡之微微转了语气：

谢衡之：“但若太子殿下有心，就请先聘我为谋士，让我名正言顺，”

谢衡之：“也让我百里谷……别担了这祸乱一国内政的罪名。”

凤主那般惊才绝艳、行止高华之人，这一生不该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背负骂名。

秦墨渊：“多谢谢先生，渊即刻上禀父王，下昭全国，拜先生为上卿。”

秦墨渊三拜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