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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钟离不必为我说话，我谢衡之虽生于世家贵族，却也是经过百里谷训练的，便是刀山火海，衡之亦无所畏惧。”

秦墨渊眼神动了动。

这位谢先生，行事张扬强势，没想到倒是有这般的好气节。

秦墨渊：“本宫不会动你们百里谷的人。”

秦墨渊的语气软了软：

秦墨渊：“钟离先生曾相助秦国，为我秦国修正政令，渊不敢受恩报怨。”

侍从：“殿下，人手和物资调配完毕。”

侍从上前，抱拳禀报。

钟离皓：“如此，在下就多谢殿下恩慈。”

谢衡之：“太子殿下，请吧。”

谢衡之语气清淡，从头至尾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钟离轻轻拽住谢衡之的衣袖，低声道：

钟离皓：“万事小心。”

谢衡之微微点了点头。

安阳双巷口

秦都咸阳的安阳双巷口，在此时不过是一个流民聚集、环境脏乱差的乌烟瘴气之地，它还不知道，它将因为今日这一场赈灾推演而名扬四方，成了后世有名的咸阳一景。

谢衡之：“这里有两根签，在下与太子殿下各抽一枝，决定负责安阳南巷还是安阳北巷。”

秦墨渊点点头，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取走一根签。

同时，谢衡之当众公示了自己手中的那根签。

秦墨渊是北巷，谢衡之是南巷。

为了保证公平，秦墨渊除去了太子服饰，和谢衡之一样，换上一身青衣。

两人互相行过揖礼，各自领了人手和物资进入自己负责的巷子里。

秦墨渊一入巷，眼见灾民聚集，面黄肌瘦，身上的衣衫破烂且肮脏，心中便是一疼。

秦墨渊：“大家受苦了，本……我这便向大家发放物资。”

散坐在肮脏的地面上的灾民无人搭理秦墨渊。

他们依旧无力地靠着墙边，虚弱地仰着头，艰难地呼吸着。

秦墨渊：“来人，分发粮食！”

跟在秦墨渊身后的人把运送物资的车推进巷口，原本双目无神的灾民这才直起身来。

百姓：“粮食！是粮食！”

百姓：“我要吃！我要吃！”

百姓：“我的！我的粮食！都是我的！”

一群衣衫褴褛面目肮脏的灾民踉跄着爬起身来，眼底染着凶狠的光。

饿到极致，人性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前一秒还虚弱得快死掉的灾民疯了一般，冲向粮车！

变故突生，秦墨渊一时不知所措。

有灾民狠狠地推开挡住了他的秦墨渊，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扑到粮车上。

无数人上手撕、用牙齿咬，把装粮食的袋子强行破开。

白花花的馒头落到地上。

没力气站起来的灾民爬到人群脚下，抓住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馒头，疯狂地往嘴里塞。

一只手往嘴里塞馒头，另一只去抢别的馒头。

后面的灾民疯狂捶打前面的灾民，把他们打倒在地，踏着他们的身体爬上粮车去抢馒头。

秦墨渊：“住手！都住手！”

秦墨渊大喊：

秦墨渊：“每个人都有！不要抢！”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

饿惨了的灾民疯狂地争抢殴打，脏污的指甲死死地抓在对方脸上，张嘴去咬掉落在地的馒头。

鲜血、惨叫很快蔓延了整个安阳北巷。

秦墨渊的眼前只剩了一片血色。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人性原来可以这样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