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

经过半个月的悉心调理,乐儿的病情渐渐好起来了。春红整日衣不解带地侍奉乐儿,自是赢得了乐儿的欢心,也赢得了许令宜的心。

那日是秋天的寒露节气。许令宜在小花园看到春红正要把乐儿昨日换下的衣服端给婆子妈子们去洗。许令宜看到她袅袅婷婷地过来了,心头不禁微微一动。许令宜叫住了她:“春红,过来一下。”说罢他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没有郭繁懿那个母老虎。

春红听言过来了,脸竟不觉红了大半,羞答答地说:“许少爷,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你拿着”说完霸气地把信撂在了春红怀里,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春红有点不敢相信,许少爷竟然给自己写信。她可是读过《诗经》的,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所以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信,信中除了滚烫的情话,还有约她四日后去离许府十几公里的郊外的朝曦公园泛舟赏菊。为什么选在郊外,许令宜也说了,是为了躲避郭繁懿。

四天后到了。一早,许令宜安排了车夫驾车载着他和春红一起去朝曦公园。又和佟妈妈说好,派其他人暂时照顾乐儿,并且严禁此事外传。

秋意渐浓,天高云淡,清风拂过大地,带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燥热。清晨时分,万物尚在沉睡之中,一缕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轻柔地洒落在田野上。此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微光下仿佛镶嵌在绿叶间的珍珠,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露水不仅滋润了干涸的土地,也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走在乡间小路上,脚下的草丛中传来细微的响声,那是露珠在轻轻摇曳,如同精灵般跳跃。偶尔,一只小鸟掠过头顶,翅膀上沾满了清凉的露水,留下一串串悠扬的鸣叫声。远处,农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弯腰劳作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了影子,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生动的画面。

很快,朝曦公园到了。秋风轻拂过公园的小径,携带着一丝凉意。菊花们竞相绽放,它们或簇拥成团,或独自傲立,每一种姿态都透露着不凡的生命力。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些花朵上,给每一瓣花叶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有的花瓣细腻如绸,轻轻触碰便能感受到那份柔滑;有的则坚韧挺拔,即便是在秋风中也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姿态。许令宜问及秋红是否喜欢菊花,秋红回答,他不喜欢菊花在秋天的清冷时节绽放,他比较喜欢热闹的桃花,或是映山红。许令宜点头称是。

到了朝曦公园中间的七渔河,许令宜提议让他带来的侍从名唤焦大的在前面划船,他们俩赏两岸风景。春红点头称是。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在蜿蜒流淌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细碎的银片在水面上跳跃。河岸两侧,绿柳垂丝,随风轻轻摇曳,像是温柔的手指抚摸着过往行人的脸颊。岸边的野花点缀其间,红的、黄的、紫的小花,在绿意盎然之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远处,一座小桥横跨河面,桥上行人三三两两,或驻足欣赏美景,或低声交谈,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生动的画面。河水清澈见底,偶尔一两条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为这静谧的景象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只见焦大划起了船,这个船是个小小的乌篷船,但又透露出素雅和古朴。乌篷船选用竹与木为基材,二者相辅相成,既轻盈又坚韧。其外观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顶覆盖着深邃墨色的篷顶,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光泽,使得整艘船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小巧而灵动。船舷两侧则雕琢着细腻的纹饰,每一笔都透露出匠人的匠心独运,平添了几分古韵悠长的情致。焦大划着船,他们欣赏着河两岸的秋色,春红和许令宜深深沉醉在这秋色之中。不久一只孤鹜飞上晚霞满天的天空,这不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吗?

他们两人聊起了乐儿最近的生病,两岸的景色,最重要的是许少爷的爱慕之情。许令宜大胆表白:“春红,我爱慕你,你爱慕我吗?”春红此前的态度一直是模糊不明,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个问题,也是因为她明白,他并不向往他和许令宜的这种感情,许令宜已经有了郭繁懿,两人虽算不上恩爱,也算得上夫唱妇随。那她是什么呢?一个小妾。他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显然许令宜给不了她。再者,她爱乐儿,就不想让乐儿叫她小妈,从这个角度她与许令宜也是不合适的。

到了这个时间点上了,两人应该为这份感情划上句号。春红淡淡开口:“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为什么?”

“1.我不想当小妾;2.为了乐儿,我也不能嫁给你,我不想当乐儿的小妈;3.你与郭繁懿还是有感情在的。”

“可是我爱的是你,我和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吗?”说话间,许令宜激动地拉起了春红的胳膊。

春红甩掉了他的手,赶忙让焦大停船,她要下船。这时候,焦大也不知怎么开的船,一个颠簸,春红和许令宜纷纷摔倒在船舱里,春红还靠在了许令宜怀里。此时,气氛开始凝滞,两个人都感觉呼吸有点难受,非常尴尬。春红羞红了脸,许令宜也没好到哪里去。

船停下来了,春红和许令宜你一前我一后的走着。他们三人都上了马车,一行人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家了。

回到马车上,许令宜非要拉着春红的手,并且他悄悄地掏出一个礼物,原来是一个泥人,这个泥人捏的是两个人,好像是许令宜和春红?!

“啊,真是太可爱了”春红惊呼,“给我看看。”

许令宜把泥人递给她,泥人看起来憨态可掬,泥人捏的是一男一女,女泥人的发带上刻着“愿许秋风知我意”。春红说:“泥人我收了,你的感情我可不收!”说罢尴尬地笑笑。许令宜也不再说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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