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不是我杀的
江昭雪颔首,带着宋清他们上去。
她在先,宋清在后,谷诗雨则是在最后一位。
从前谷诗雨也只是听说过李家酒楼那些尸体的惨状,这会子也不逞强,老老实实的跟在她们的后边。
昨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小厮,如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仵作来了,像是遇到救世主一般看向她们。
未料,却见到三个漂亮的姑娘,顿时噤声了。
江昭雪业务熟练的对着把守的衙役开口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衙役顺从的带着她前往,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
这时候,有人上前将一个木头箱子递给江昭雪。
只见她打开这个大箱子,熟练的从里边拿出一套特制的衣服,类似于手术防护服一类的,又带上了手套,还拿着一块布蒙住了自己半张脸。
做好这一切的准备,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袱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有的尸体会有细菌,你们没有防护的衣服,还是离远一点。”
宋清十分有眼色的提起那个箱子,不紧不慢的跟上,一只手拉着谷诗雨,不让她往前。
进了这个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香味。
宋清有些疑惑的看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雕花吊床,粉色的幔帐垂在两侧,露出里边的骇人的一幕。
床上的尸体,周身雪白,却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那里,两只手朝上,仿佛临死前还在挣扎。
没穿衣服的拢月,洁白的身子上一道一道满是伤痕,不仅仅是在手臂上,身上也有。
宋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这样子,应当是勒死的。”
说话间,江昭雪已经走了过去,她熟练的看看拢月的舌头和耳后,又仔细比对了昨日她们看到的紫色伤痕,得出结论道,“拢月身上的伤痕是昨晚添上的,就在死前,手臂上的在三日内。”
谷诗雨若有所思的道,“就是说,只要找到这三日拢月接过的所有客人,就能从中筛选出,造成拢月伤痕的人,可是这样?”
“是,也不是。”江昭雪手里的动作不停,继续验尸,“根据她身上的尸斑和僵硬程度断定,她的死亡时间在子时前后。”
“死前没有受到过侵犯,只是……尸体胸口臀部甚至后脖颈也有掐痕。”
“死者断气之前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指甲里有不明肉沫,应当是有嫌疑的人留下的。”
江昭雪继续看着,宋清则是仔细的观察着周围,见旁边贵妃榻的衣服完好无损,甚至裙子还叠在那里,不由得开口道,“衣裙完好无损,应当是拢月自愿脱下的,这说明她没有拒绝凶手,应当是恩客亦或者,相好的。”
谷诗雨不由得疑惑了,“拢月身处此地,还能有什么相好的?”
熟知现代各种小说的宋清笑谷诗雨单纯,那青楼里的头牌,识文断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有个偶然落得此地的小公子,亦或者书生之类的,两人一拍即合也说不定啊。
正因为沦落至此,才会心中空虚,渴望一段好的感情。
以她们来相处的,拢月的行事作风,应当不会招惹什么人。
见江昭雪还在尸体上找线索,宋清索性带着谷诗雨找老鸨去了。
老鸨子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了,大抵是已经被问过一轮了,她神色恹恹,妆容也残败不堪,跟昨晚上光鲜亮丽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清面无表情,“说说吧。”
老鸨子也是真害怕了,当即颤抖的道,“我,我……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清似笑非笑,“我还没问呢,你就说不知道?怎么?狗命不要了?”
那老鸨子见宋清这般不客气,又见她们只穿着寻常的衣服,不由得装着胆子道,“你,你又是谁?凭什么来审问我?”
宋清自顾自的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这才淡淡开口道,“凭什么?凭你不想死,莫非你想死不成?”
或许是她身上的气势颇有威压,老鸨子迟疑了片刻,便开了口,“您想问什么,只管问。”
宋清满意的点点头,轻巧的拂去身上不存在的尘土,问道,“拢月最近可听话?”
“听话?”老鸨子像是从来没听过这种问话似的,呆呆的道,“拢月,拢月听话的呀,这里的姑娘们都挺很听话。”
宋清低低的笑了一声,“哦?那就是你最近没有和拢月发生过冲突,对吧。”
这时候老鸨子才明白她在怀疑自己,于是当即哭天抢地的道,“这,老身,老身冤枉呀!”
“我对姑娘们都很好的 ,都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又怎么会杀人,更何况,拢月可是我的摇钱树呀!”
宋清点点头,“那你说说,拢月最近跟什么人有冲突?”
“冲突?拢月为人最是和善……”说着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要说和她有冲突的,最近只有一个琼芳。”
她小心的打量着宋清的表情,这才道,“琼芳是我们龙燕楼原先的招牌,只是后来拢月开苞了,就成了第二了。前一阵子,琼芳的常客看上了拢月,便转到了拢月那里,两人这才有点不和。”
这不和应当是琼芳单方面的不和吧?
宋清眸色沉沉,问道,“琼芳在哪?”
因着宋清是跟江昭雪一起来的,那帮衙役十分尊重,当即便有人道,“在隔壁。”
宋清淡淡的点点头,跟着衙役去了隔壁屋子。
琼芳和一众女子倒是没被绑,只是都蹲在地上,容色慌张。
宋清打量的看着她们,片刻,指着其中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开口道,“你就是琼芳吧?”
未料,这女子勾了勾唇,眼中满是嘲讽,“是我,又如何?人可不是我杀的。”
宋清饶有兴致,“哦?看你的样子,像是知道谁是凶手?”
听她这么说,琼芳僵硬了一下,紧紧抿着唇,逼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