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我说我都说
王管事见她们二人面无表情，迟疑了片刻，不禁挤出了一个笑脸来，“小月，萱草，你看王叔对你们还不错，病了给你们假，寻常也照顾你们，如今你们这样对王叔，就算苍天在上，也说不过去啊？不如就将王叔放了吧，你们若是不愿意在这里，我便放你们自由如何？”
到底是多年的老油条了，能屈能伸，见强硬不行，便开始打感情牌了。
宋清配合的道，“ 您打算怎么放我们自由？”
王管事转了转眼睛，一脸忍痛的道，“我愿意放你们走，就假装你们死了， 往后我也不会找你们。”
“哦，王叔的权利还真是大的很啊，你这样不怕掌柜的知道惩罚你吗？”
未料，王管事压低了声音道，“不怕，现在掌柜的都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会关注我呢，你们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们办好的，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 不给我喝什么毒酒。”
宋清笑了，“您还是想说的，还是想活下去的。”
别管王管事是个多么坏的人，可他对“戴月”来说，也还算仁慈，就冲着这一点的仁慈，宋清带着几分真心的劝道，“王叔，我一直认为您不是坏人，只不过是迫于无奈，踏上了这条贼船下不来了，如今给您一个下来的机会，您不愿意吗？您不愿意清清白白的活着吗？”
王管事想要辩解什么，他才要开口，就被宋清挡了回去，继续道，“您晚上做梦的时候，可梦到过这些冤死的人？可曾害怕过他们要来找你复仇？这些人的骨头尸体就在距离您一院之隔，哦不，很可能就在地下，您坐着的这块地下，他们可是跟您一样坐着啊。”
宋清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道，“这些，您可想过？”
看着王管事脸上带这些惊恐带着些扭曲的表情，她继续道，“您说您曾经有过妻儿，若是他们在天上看到这一幕，看到您，明明有机会制止这些事情，能不再害人，您不做，百年之后，您可有脸去见他们？”
“别说了！”王管事满脸凶悍，“你们又知道什么！我若是都说出来，不光你们会死，我也会死！都会死的……”到最后一句，他已然是喃喃自语中带着点绝望了。
宋清明白他的态度了，他不是不想脱离现在的处境，只是人性的求生本能，不想死。
应当说，他看到了下边那些人的惨状，不想像他们一般的死去。
江昭雪看了看宋清，抿了抿唇，她低声道，“我们不会让你死的，既然承诺过你，只要你说出来就留你一命，自然会留你一命，只要你肯说。”
“你们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宋清笃定道，“就凭你现在毫无办法啊。”
王管事：……
他默默看着宋清，“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我如何告诉你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李家的人派来试探我们的。”
宋清有些惊讶的道，“李家还会派人来试探你们？”
王管事叹息一声，他的确是不止一次的想要脱离李家，从前这里害人没那么凶，有些事情他还是可以接受的，便想着在这里的日子不过，就这么过呗，于是在有人蛊惑他的时候，几次都没成功。
在掌柜的眼中，他便是可以信任的了。
已经许久许久没人来试探过他了，是以他冷静下来便想着，这会不会是李家的试探。
只是仔细一想，李家若是想试验怎么会这么麻烦，还派人来这里做工，还升成了管事？
他心中有些怀疑，可若是说了的话，戴月和张萱草年纪这么小，会有多大的力气能保他？他不相信。
这么想着，他缄默不言。
宋清笑了，“王叔是直接选择了不说呢，还是不相信我们这酒壶里有毒酒呢？”
她说完碰了碰酒壶，到了一点酒到一旁的花盆里，只见刚才还开的很好的花缓缓凋谢了，甚至上边还起了白色的泡沫。
这酒中有剧毒，戴月没有说谎。
王管事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清开口了，她慢慢悠悠道，“起先只是有人找来了迷魂草，你们跃跃欲试，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了甜头便开始大量使用迷魂草，接着，或许是有个人不小心死在你们这了，或许其他什么，总是让你们发现人肉包子的甜头，于是你们便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
顿了顿，她接着道，“就是我们这类人，着急赚银子，外地来的，没什么根基和背景，就算消失，只要找个理由，找个借口，只要说我们犯了错连夜跑了，谁又会将我们叫回来对质呢？谁又会关心我们的死活呢？”
“你们就是利用这一点，才钻了无数个空子，让无数人丧命于此。”
王管事僵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清，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宋清笑了，“ 你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不光如此，我还想说你们害了的可不单单只有地下这些人，还有数不清的人，你们先将用刮骨刀，将人的肉都分成一条一条的，冰室里那般，接着在这些尸骨上洒下一些特殊的药粉，能化解尸骨上剩余的碎肉，接着等待尸臭味变小之后，再分批量的将这些尸骨扔到周围那些县城的乱葬岗去，你们担心太多了被人发现端倪，于是，便偶尔扔一些到咱们这里。”
“开始的时候，你们是用纯人肉，后来，你们发现人肉不够用了，或者说有李家酒楼老有人失踪的传闻之后，便开始用人肉混着猪肉了，我说的可对？”
王管事瞠目结舌，眼睛里满是忌惮，“你，到底是谁？ ”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选择。”宋清脸上带着的笑意终于落了下去，她沉声道，“你怎么选择！”
王管事定定的看着宋清，只见她站在那，目光清正，看不出任何躲闪来，两人对视，交锋，好半晌，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他低声道，“我说，我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