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倒打一耙
验尸的过程中，仵作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良久他才离开尸体，站在了容樂身边低声道：“大人，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这里时，仵作还抬眼小心看了苏婻一眼。
容樂低声道：“说，她以后会跟着我查案，不用防备。”
仵作这才大胆说了出来：“这具女尸死亡的时间，比我们想象中要久一点，起码已经死了三天以上了。”
“不过我在女尸的手里发现了一个小玉环，玉环里面雕刻了个清字。”仵作用镊子把玉环夹到了一块木盘里。
容樂瞥了一眼好奇的苏婻：“想看就过来看。”
苏婻立马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了。
“这个玉佩是宋清的东西。”容樂用工具挑起玉环，然后缓慢道：“宋家每一个人出生都有玉环傍身，男女都有，我曾经确实是见过宋家人的玉环。”
苏婻心里疑惑很多，但没有问出来，而是继续观察。
那玉环料子极好，这么好的料子哪怕是一小块也是极贵的，仔细看去，玉环的内部的的确确刻了清字。
“这说明什么?”苏婻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具女尸，确实是宋清吗?”
话音刚落就收获了容樂一个不轻不淡的眼神。
苏婻立刻话头一转：“我觉得不对，凶手把宋清的脸撕掉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确定女尸的身份，那玉环这么明显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拿走。”
“还算不傻。”容樂收回眼光：“死亡时间在三天以上，和楚萱所说的死亡时间也不符。”
“那宋清的尸体会去哪里?”苏婻很快发现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么短的时间，从楚萱出来找我们报案，到他们处理宋清尸体，这根本没时间把尸体换走吧。”
“尸体不是宋清，但是也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容樂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在意宋清尸体的去向。
他指着女尸的手：“这手看起来就不是个做苦活的人，这么嫩的手，就是你也没有。”
容樂一眼就看出来，女尸的生活必定养尊处优。
“不对啊，我现在怎么像不明白凶手究竟要干什么了，为了不让人发现宋清，结果用另一副身份崇高的尸体来顶替?这，这不一样是害人要坐牢吗?”苏婻实在想不明白。
容樂点点头：“看来得把你的大姐，苏家的长女请过来和楚萱对质了。”
苏婻一僵：“那我是不是得回避一样，我怕我在那里看着，事情会朝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容樂皮笑肉不笑看着她：“现在知道要回避了?”
苏婻苦笑一声，好在容樂也没多为难她。
他只是让人把楚萱重新押进审讯室，然后又叫人去苏家把苏长乐请了过来了。
锦衣卫对这些官员而言都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人物，他们是皇帝的鹰犬和眼睛，无论官再高的人都要给锦衣卫几分面子。
所以也经常发生锦衣卫到高官家里请人喝茶的事情发生。
苏长浦已经折了一个女儿在锦衣卫的牢笼里，没想到一天以后，他较为宠爱的孩子苏长乐也被锦衣卫请了过去。
苏婻被锦衣卫当街带走，苏长乐则是锦衣卫上门来找，这两件事怎么对苏家而言都是巨大的打击。
不懂的人还以为苏家的两个女儿都和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哪怕是没关系，被人请去审问，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也不太好。
可是来人是锦衣卫，苏长浦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把苏长乐给叫过去了。
苏长乐算是被毕恭毕敬的请到了锦衣卫的审讯室里。
同时坐在她旁边的还有那个叫楚萱的小乞丐丫头。
苏长乐表情并不慌张，甚至还游刃有余。
容樂从苏婻的嘴里得知，苏长乐是个厉害的人物，擅长伪装，如果容樂不亲自出场的话，恐怕锦衣卫的人不一定能拿下苏长乐。
可惜的是，容家和苏家交情深厚，容樂身为一个容家人，实在不好当面审问。
这个案件的利益纠葛甚多，哪怕是容樂也要谨慎。
所以此事出面的是一个叫做刘山的锦衣卫副手。
刘山看着憨厚老实，实则精明的很。
审讯室一片昏暗，一如苏婻当初看见的场景。
不同的是，苏婻和容樂就在隔壁的房间听他们的审讯。
刘山声音冷厉，看着非常唬人，他先面向楚萱：“你说，在逃出地牢之前，你曾经听到了什么?”
楚萱被刘山震住，结结巴巴的把出逃之前听到的那句话重新说了一遍。
刘山这才把目光对着苏长乐：“苏长乐，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在隔壁房间里，根本看不见苏长乐是什么表情，但是能听出苏长乐冷静的声音。
“什么?你是说花灯节前不久?”苏长乐语气里甚至带了点不耐烦：“那个时候我可是在桃李书院学习，很多人能为我作证。”
“包括花灯节那天我也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都有证人为我作证，倒是你们锦衣卫没有证据就凭借着一个小乞丐的话来抓我?对我名声造成的损失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条理清晰的同时还带着贵族小姐的傲慢，苏长乐是真的肆无忌惮。
刘山也不是吃素的，审讯可不是老老实实的询问别人，有时候诱骗威逼利诱套话都是一门学问，显然刘山是个中高手：“你以为我们锦衣卫什么都没查到就随便绑人来吗?”
“那七具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现在如果愿意坦白，或许罪责会减轻不少。”
苏婻在另一边立马看向容樂，眼里的疑惑溢出了。
容樂无声道：“骗她的，她不会上当。”
果然，审讯室那头的苏长乐发出一声冷笑，然后装傻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七具尸体，我都听不懂，怎么你们锦衣卫办事这么弱了么?尸体越查越多了?要是实在不行就把这件案子交给大理寺吧，也好过你们胡乱抓人呢。”
“这个小乞丐我根本见都没见过，倒是我那个五妹妹和她有些瓜葛，你们不先搜查拷问她，反而来抓我，可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