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金戈
苏婻一边捂着脸一边跑，跑到戏台的后台才终于看见了柳媛一身盛装一个人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看见苏婻跑来连忙迎上去：“婻婻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吓死我了，马上要我们开场了。”
话音刚落，柳媛才仔细观察了苏婻的妆容和服装，顿时惊叹：“以前觉得你好看，没想到一打扮好看到这么程度了。”
苏婻拱手笑道：“彼此彼此，请柳仙女夸人之前看看自己，美到不行了好嘛！”
柳媛轻咳了一声有些害羞，她平日里的装扮都比较端庄大气的，但是为了贴和这次表演的曲目，她特地把温柔的华服版型修改了很多。
看起来帅气非常，妆容眉眼都透着一股锋利，看起来和一位正在加冕的女将军一样。
苏婻拿着自己的琵琶，柳媛则提着一把利剑。
知道卯时的最后一声钟声响起，花灯会正式开始。
戏台前头有人报节目，第一位就是苏婻和柳媛的改编曲目《金戈》。
坐着或站着的观众都在低头交流：“金戈不是很久以前的曲目了吗，这调子都烂大街了。”
“这开场的表演采用金戈这首曲子，估计一般般吧。”
不怪乎观众不抱希望，实在是金戈这首曲子的年龄实在太大了，很多曲调韵味和现在的流行的曲调相比都不一样。
并且大家都会唱，本来就是军队里用来鼓气的军歌，没什么故事内容。
听见有人用《金戈》来演绎，大家第一印象都是军队里的严苛律法和艰苦的环境，实在是没什么美感。
因此大家都只当是一次无聊的表演，不抱什么希望。
“唉，希望这个节目不会太长，我还想着看其他小姐的节目呢。”容城身边正坐着柳戚。
柳戚好笑道：“城哥哥别这么说，好歹也是我那个嫡女大姐姐的节目，给我一点面子看完嘛。”
容城立马来了兴趣：“你是说这是你那虚伪的嫡女姐姐的节目，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要是不好我骂的她这一年都不敢出门。”
柳戚这才满意坐好：“我也想看看她能整出个什么花样。”
正说着话，突然一道阴影挡在了容城面前。
容城脾气爆，抬起头就要骂，谁知道看见来人顿时把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
那人正是容樂，他还穿着飞鱼服，整个会场都出现锦衣卫的人在维持秩序。
容城脸色青白看着自己这个处处压自己的天才表弟。
“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向来不爱看这些花里胡哨的吗?”容城语气很不好。
“让开，我要过去。”容樂没什么心思和这个废物表哥说话。
容城顿时暴怒，想要发作的时候，容樂轻飘飘瞥了容城一眼，里面如冰碴一样的冷漠让容城又缩了回去。
容城不情不愿的让开了空间，容樂看都没看一眼就找直接去找位置坐下了。
容城脸色阴沉的可怕，柳戚担心的牵着容城的手：“城哥哥别生气，那个容樂也就得意这两年了，等你继承了容府的爵位，直接把他赶出容家去。”
柳戚的话让容城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他回牵柳戚的手：“没错，我一定给他一个好看。”
忽然台上台下所有的灯都被灭了，众人聊天的声音一顿。
“怎么回事?怎么把灯灭了?”
“这是搞什么花样?”
铮铮的琵琶声正是这个时候响起，那调子极为动听，又极为熟悉。
众人一惊，原来已经开始了《金戈》的表演。
这曲子分明就是金戈的调子，可是经过一改居然变得极为好听悦耳，比起最近风靡一时的热曲也不差。
台下依旧黑暗，但戏台上已经亮起了幽幽的黄光，场上已经站在一人，光亮集中在那人身上。
柳媛手执利剑，身上穿着帅气又艳丽的华服，眉眼间全是一股少年应有的凌厉和傲气。
柳媛分明不是美艳至极的模样，可这幅中性的装扮莫名的却击中了在场男男女女的心。
一时之间场上寂静无声不敢假话，心底竟然慢慢的升起了一种期待。
琵琶声停了，一道极为空灵悦耳的声音传来，同时集中在柳媛一人身上的光逐渐移到了另一个红衣女子的身上。
与柳媛的帅气不同，苏婻是纯粹的柔美，如同一只勿入人间的精灵，加上她那空灵至极的声音，让人更加恍惚。
“敌国强大，此去你的结局或许是死亡，还要走吗?”
柳媛执剑挽了漂亮的一个剑花：“为何不去?我去为自己挣功名，去为家国挣平安，为所爱之人挣个安平的岁月，如何不去?”
“那我便在这里等你功成名就来娶我。”苏婻微微一笑，可眼里都是静默的哀伤。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就是天人永隔。
“等我回来送你一个和平的年岁。”柳媛潇洒一笑：“若是等不住了，便是嫁给别人我也不怨你的。”
苏婻没有说话，她拿起了手里的琵琶。
琵琶声似泣似怨，柳媛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光重新暗了下来，很快就再亮起，这一次只有柳媛一人出现在场上。
原本幽怨的琵琶声忽而转为高亢，曲调短而快速。
柳媛在台上挥舞着利剑，那剑又快又锋利，一道道破空声和琵琶声像结合。
好像真的带着众人到了那残酷的战场。
在战场人的生命如同牲畜，随处可见的尸体，刺鼻难闻的血河。
柳媛的表演非常的逼真，她从刚开始的年少轻狂，自以为能抗住战争残酷的少年到后面奋力拼杀，眼里全是麻木，再不在意生命的将军。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很想你。”苏婻的声音再度从黑暗处传来。
彼时柳媛正单膝跪地，陪伴她征战的剑也斜斜倒在了一旁。
她刚刚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和她同生共死的兄弟们都死在了这里，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可是……
柳媛沙哑着声音：“敌国还未退兵，我不能走。”
“那我呢，我已经等你五年了，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到如今的老姑娘，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