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下手
慕容棠以为她说这些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不想，她的心头一抽一抽地难受，难道，这么久以来，她也是盼着冯氏的亲情吗？
“祖母，都过去了，你好好的，我让太医给你开药，就算是再拖上一刻说不定也能想到办法，我这就去叫太医来。”
不经意间，她竟哽咽了，冯氏拉着她，“别去了，就陪着祖母说会儿话吧。”
她看向慕容宗，“宗儿，若是以后你大伯能改过，这大房总归还得你帮忙照看着，若是他不能，总不能叫他拖累了全家，你也不用管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真要出家，也不是不能。”
“祖母放心，孙儿不会不管家里。”
说到这里，她的心事也就了了，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只对虚无的半空说道：“你们也不用着急，我这就走了，这就和你们一起走。”
说罢，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冯氏，走了！
慕容棠心咯噔一下，“祖母！”
慕容程在外不相信地怀疑一切，听到里头的哭声，一下疯狂地推开众人，扑倒床边，“娘，你别走啊娘！”
慕容府挂上了白，慕容棠回到宫中，穿上了孝衣，情绪低落。
燕云烈安慰她说道：“别伤心了，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再者，她能说那些话，也算是解了你的心结，这是好事。”
“我虽是怨她，可从没想过让她死，她是我祖母，生了我爹，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年轻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云烈，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当孙女的太不尽责了，也没想过要去查查当年的事，如果我知道了当年的事，解开了她的心结，是不是现在我们还能有一些天伦之乐？”
燕云烈把她抱在怀里，“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只能说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才这么几天时间她就撑不住了，那是长辈们的恩怨，她算在了你爹头上，连带你和你哥哥都不被喜欢，这本就是不对的，只是说她临终前反省了，此事就当过去罢了，可为了这些事情去责怪你自己，是不是对你自己太不公平了。”
她摇头推开他坐下来，撑着额头，“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都有些无法消化。”
“这段时间你也别上朝了，后宫的事情交给柳贵妃去处理，好好休息休息。”
她点点头，她确实是需要休息了。
哄着慕容棠睡下以后，燕云烈从房间出来回正阳宫，燕云烈沉声问黑山道：“事情可都、确定一点痕迹都没有？”
黑山拱手说道：“皇上放心，一定不会有人发现，那药是在江月的凤禧宫搜到的，把脉还是尸检都不会有人发现。”
“剩下的药劝都毁了，绝不能让皇后知道。”
“是。”
燕云烈绝对不能让慕容棠知道，冯氏的死是自己让人下手的。
若是那次的宴席上，他能看到冯氏母子的真心反悔，那他不会下手，可那天慕容程和冯氏的话都说明了他们以后还会再闹，他只能下手，那药会激发人心底最在乎最害怕的事情，反复被梦魇纠缠，若是身强力壮的人，最多也撑不住半个月，而冯氏年纪已经大了，这几天也是极限。
这药倒是真有个好处，还能让冯氏在死前真心悔改，这样一来，就看慕容程能不能吸收教训，若是不能，这山贼还是别的法子，总能让他也悄无声息地没了。
棠儿如今要面对的压力已经够多，绝不能让她再被所谓的亲情绑架。
冯氏的丧事，慕容程全程负责，出殡后，他病倒了。
有冯氏的前车之鉴，大家也都怕他一下就这么走了，梅氏紧赶着叫慕容慧请来宫中的太医，好在慕容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休养几日也就好了。
梅氏坐在公主府中叹道：“你爹这下是真被打击到了，病好了也鲜少话，也不想着要做家里的生意了，更不想着要家里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不出家倒好像是出家的样子。”
“那家里的生意现在交给谁了，大哥？”
“慕容山也不管，慕容雪跟着燕景淮失踪，赵氏又被软禁，他现在终日喝酒，早就废了，你哥哥也在准备武举，家里现在的事情交给了慕容皓，倒是也没出什么事，再者家中的家用现在不够，你祖母留下一些，还有大将军也贴补一些，总还能过得去。”
慕容皓因着当初送慕容棠替嫁得罪了慕容棠，在慕容棠发迹后，越发低调，生怕出头惹了她的眼，可这会儿是没办法了。
“三哥也好，总归有人撑着家里。”
梅氏叹道：“谁能想到，老太太这么一走将全家的精神头都带走了，现在就指着你哥能考上武举了，都说新皇登基会当年开设武举科举，如今你哥哥也不用等到明年了，如今春日，离着武举也还有半年时间，听闻不久后就要丛林训练了，这丛林训练太过可怕，就算过不了，好歹能平安回来才是。”
慕容慧想了想，在梅氏走后，去了大将军府，南宫静姝接待的她。
“贵太妃有吩咐该让人来说一声便是。”
“嫂子，你别这样，先皇不在了，我们还是以姑子嫂子相称吧，一家人又何必这般客套，还是说祖母不在了，你们与我不亲近了？”慕容慧嗔道。
南宫静姝笑道：“这话可别让你宗哥哥听到，他可不高兴，你祖母走了，他心里多少不高兴，近来也没能好好吃饭睡觉，瘦了几斤呢，武学院的丛林训练要开始，现在的武学院院长是孙院长，他一直上书要朝廷再派了院长过去，说他只能辅助，才不能胜任院长一职，皇上让你哥哥好好地挑选，他近来也有些忙，我很是担心他。”
“要我说，以前的金院长就挺好的，何不找他回来，棠姐姐可是他的得意弟子，别人请不回他来，棠姐姐还不行吗？”
这话可是提醒了正好回来的慕容宗，“是啊，金院长培养的学生，个个都不错，合该是他回来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