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下手 被陷害
双儿领着叶雪蓉去见了丁氏,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看的双儿唏嘘不已。
待送走叶雪蓉,便回去同苏盈心回话:“小姐,二小姐已经回去了。只是三夫人仍在喊冤,不肯认罪。”
苏盈心却道:“无罪之人,自然不肯认罪。”
双儿惊道:“小姐是说三夫人当真是被冤枉的?”
苏盈心点头,“正如雪蓉所言,三婶并非城府深沉之人,能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还需人脉和手腕,这些与三婶而言都非易事。
况且凡事需要动机,更何况是害人性命,总不至于当真只因妯娌关系不和就大费周章痛下杀手,如若事发可无活路。”
双儿思索道:“可二夫人不是说三夫人都是为了图谋大房的家产吗?”
苏盈心摇头道:“大房出事于三房并无益处,若说是为图谋家产,三婶这些年也不过将主意打到让子易过继之事上,且也只是未遂。
如若她当真是那般心狠手辣多谋善断之人,便不该只有如此手段,更不该留下子易的性命,所以凶手断不是她。”
双儿听得连连点头,却又疑道:“既然如此,小姐为何不为三夫人洗脱嫌疑,反倒要关着三夫人呢?”
苏盈心神色凝重道:“昨日我才放出那知情船夫的消息,夜里便有小三子来自投罗网污蔑三婶。消息如此灵通,手腕这般了得,此人定然就在叶家。
如今三婶俨然已经成了替罪羊,恐有性命之忧,如今三婶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况且只有如此,才能让那幕后之人放松之下露出马脚来。”
双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开了窍:“我明白了,眼下那幕后之人以为小姐信了三夫人就是凶手,以为你定会严刑逼供。为了让三夫人定罪,她定会对你说三夫人的坏话……”
话到此处,她惊的捂住了嘴,因为想到说三夫人与大夫人之言正是出自二夫人之口。
她喃喃道:“这么说起来,大房出事后二爷便成了家主,二夫人才能执掌中馈,反倒是最得力之人。如此说来,岂不是二夫人最有嫌疑。”
苏盈心并未附和,反而说道:“你莫要忘了,除了二婶,还有一人特地在我面前提起三夫人想要过继子易,甚至想把丁雨薇嫁给子易之事。”
双儿愣了愣,惊愕道:“小姐你是说戚小娘?”
其实从一开始苏盈心就是在赌,赌这幕后之人能不能沉得住气。她抛出诱饵,从一个莫须有的船夫便让那人露出了狐狸尾巴,反而洗脱了丁氏的嫌疑。
如此一来,二房的嫌疑最大。可是薛氏又太过急切想把自己从此事摘出来,如此作为实在不算高明,反而让苏盈心起了疑心。
而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人不动声色的在旁煽风点火,若非方才雪蓉提醒,她甚至都未能察觉到其中蹊跷。
若再细想,当初让周大哥暗中跟踪唐大夫之事甚是谨慎小心,唯一一次漏了口风,便是双儿在戚小娘面前说漏了嘴,之后不过半日功夫唐大夫就被害。
分明处处都有她的影子,可却又好似遗世独立,竟被彻底忽略,着实让人心惊。
可若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雪蓉所言,当初戚小娘生产乃是早产。可一对双生子却自小身体康健,并不似寻常早产儿那般身子羸弱,倒似本就是足月生产……
思及此,苏盈心心中一动,叫来双儿附耳吩咐了几句。就见双儿慢慢瞪大了眼睛,继而点头如捣蒜,转身就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三房的三个姐儿日日都来南院看望丁氏,丁氏虽被监禁,却也并未吃什么苦头。除了禁足,倒与寻常无异。
戚小娘并未再来找过苏盈心,倒是听说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侍候,好似是个局外人。
薛氏倒是派人明里暗里打听过几回,但都被打发了,便也日日往东院跑,不知安的又是什么心思。
苏盈心让周正天去戚小娘的家乡打听消息,只是这一来一回还需几日,她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没有给叶子易去信。如今一切仍是迷雾重重,叶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此时告诉子易,便是让他也卷进这场乱局中。去猜疑自己的亲人中谁是杀害父母的真凶,未免太过残忍。
却不料便是这一犹豫,险些让她丧了命。
才入了夜,忽然有丫头急急请她去东院。苏盈心瞧着丫头面生,从前并未在老夫人身边见过,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丫头似是怕生,将头埋的更低,含糊答道:“奴婢素日是侍奉洒扫的三等丫头,少夫人不记得也是寻常。巧灵姐姐这会儿脱不开身,说是老夫人唤的急,李妈妈便指了奴婢来。”
苏盈心只当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便也加快步子往东院去。双儿跟在身后同样脚步匆匆,到了门口却猛地被人拦了下来。
苏盈心还未察觉,她刚一脚踏进东院,院门便在身后猛地合住了,随即便被几个粗使婆子团团围住。
她心下一惊,抬头看去,就见薛氏站在屋门口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竟真还敢来!”
苏盈心沉声道:“二婶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狗急跳墙吗?”
不等薛氏开口,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寒着一张脸掀帘而出,竟是叶二爷。
苏盈心愕然,脑中霎时转过万千思绪。她先前即便怀疑,也只是怀疑到薛氏头上。
只因纵观这两世,叶二爷对子易这个侄子都是维护有加,不似作伪。
老夫人也说过兄弟三人感情甚笃,老太爷又去的早,大爷如兄如父,二爷三爷对大哥自小孺慕敬仰。
但若是为利所趋,或许根本不需要太多缘由。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叶二爷冷冷道:“你既敢对母亲下毒,就休怪我无情!”
苏盈心不可置信,急切道:“老夫人中毒了?”
这时又有人从屋里出来,竟是红着眼睛的戚小娘。她手中拿着一个香囊,神色复杂的看着苏盈心。
“午后老夫人说着话突然开始七窍流血人事不省,请了太医来终于查出中毒源头竟是出自这香囊里,这香囊想必少夫人定然识得。”
苏盈心忧心如焚:“那老夫人现下可还安好?”
薛氏嗤笑:“你就别这假惺惺的演戏了。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
戚小娘似是心有不忍,答道:“许太医已经用尽浑身解数,但老夫人仍是……生死未卜。”
叶二爷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苏盈心定下神来,不卑不亢的说道:“那香包的确是我亲手缝制送给老夫人的,但里面都是些凝神益气的药材,并无害人之嫌。
子易也有一模一样的,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么可能去毒害一向对我疼爱有加的老夫人?”
薛氏冷笑:“自然是为分裂叶家,如今弟妹被监禁,三老爷又不管事,只有我日日在老夫人身边侍候。
若非查出那香囊有异,这毒害老夫人的罪过岂不是又要栽赃到我头上来了。你倒是野心不小,竟想图谋整个叶家!”
看着盛气凌人的薛氏,苏盈心的目光却放在了一旁并不起眼的戚小娘身上。
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薛氏说错了,这些日子守在老夫人身边的除了她还有戚小娘。可所有人都一如既往的忽视了她,却忘了她才是最有机会给老夫人下毒之人。
苏盈心心底生寒。
薛氏看似盛气凌人,可若说她是一把明枪,那么戚小娘就是一柄暗箭,悄无声息间便能要人性命。
“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此事并非我所为。我既非野心勃勃图谋叶家,也绝不会做出伤害老夫人之举。”
薛氏骂道:“你竟还敢嘴硬,看来需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来人,把她给我捆了关进柴房。”
叶二爷冷声道:“我再给你一日时间考虑,若是明日还不认罪,便押送官府查办。”
门外的双儿看着苏盈心被两个粗使婆子五花大绑,当即不管不顾就要冲进去,却又被人拦住了。
双儿认得她是二少夫人带来的陪嫁丫头问星,急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去救我家小姐!”
问星不疾不徐道:“你若是有三头六臂能冲进去将少夫人救出来我自然不拦你,可你能吗?”
双儿被问的哑口无言,心中却也明白,自己此刻冲进去,不过是被绑的成了一双人。
她气馁:“那怎么办?总不能叫我眼睁睁看着我家小姐被他们陷害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