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报复

“同莲,算清楚这笔账。”

赵清珵一锤定音,“迟早有一日你要执掌户部,这笔账你自己来算。”

“陛下……”赵梦听出来了赵清珵的意思,他的面色大变,但在看到赵清珵眼底的笃定后,他突然就不想说什么了,自他跟随赵清珵开始,这么多年来亲眼见证着赵清珵成为南翊侯、到如今登基为帝。

赵清珵有着比常人还有坚毅的意志,有着比他们还有长远的眼光。

赵梦点头,“陛下的吩咐微臣必定尽心,只是……”赵梦有些犹豫,“陛下若执意开战,恐怕内阁那边说不过去。”

赵清珵摇了摇头,“无论是否开战,朝廷都必须做好这个准备。”

等到赵梦走后,李聿的脸色才和缓了几分。

他了解了赵清珵的立场,却还是觉得心中憋闷。

做了皇帝还备受限制,实在难受。

“老师很早就与我说过,坐在龙椅之上,看似拥有天下,但实则除了一颗济世爱民的心,什么也没有。倘若有一天连初心都没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孤寡之人。”

赵清珵站在李聿跟前,伸手挑着他的下巴,“润安,不准离开我。”

“我没有。”

赵清珵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想回辽东。”

听到这话赵清珵才笑了。

他的润安是草原翱翔的鹰,被困在望都自然难受。

“过一阵子吧,等辽东局势稳了,我就让内阁放你回去。”

李聿一把搂住赵清珵的腰,宽大的手掌伸进龙袍,摩挲着他的腰腹,殿内地龙烧的旺,温暖如春,可赵清珵近来体虚,身上冰凉,李聿捂着他冰冷的皮肤,“这就要把我赶走了?”

“咱们陛下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呐,眼瞅着我留在望都惹得那些老头子不高兴了,就要把人赶回辽东。”

李聿故意用言语刺挠赵清珵,一双腿夹着赵清珵不肯让他走。

不轻不重地揉着赵清珵的腰,赵清珵被他弄得烦了,拍了一掌他的肩头,“起开,别腻歪。”

“啧,薄情郎。”

李聿不肯让赵清珵离开,自己倒是抽了手,懒洋洋地撑着卧榻,挑着眉眼朝他坏笑。

李聿懒散惯了,在宫里头行走也只是简单束发,回了明德殿脱下厚重的衣袍,头发乱糟糟的散着,蜜色的胸膛裸露着,肩头几道箭伤,平添了几分霸道野蛮的气息。

赵清珵伸手摸着他肩头的箭伤,“像一头野马,不服管教。”

“润鹤,我想带你回辽东。”

“姐姐们知道你登基了,高兴地不得了。”

“你先回去,等夏天到了再来接我。”

李聿满脸不高兴,“你如今就知道哄我。”

“唤同莲进宫,就是想让我高兴。”李聿反应过来了,他仰着头,望着明德殿朱黄色的大顶,只觉得晃眼,“我会尽力稳住辽东,能不打战就不打战。”

“我这可不是因为内阁那帮老头子妥协。”李聿睁眼,桀骜的一双眼满是对赵清珵心甘情愿的臣服,“润鹤,我只听你的话。”

“好乖。”赵清珵伸手抱住李聿的脸,笑盈盈地望着他。

李聿往前凑了凑,吻住了他的唇。

两个人耳鬓厮磨,说着谁也听不到的悄悄话。

李聿搂着赵清珵的腰,耍脾气地说着不喜欢明德殿,进进出出一大堆人,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何荣在不在边上,烦死了。

“辽东多好啊。”李聿一声叹息。

赵清珵也说辽东好,他啄着李聿的唇,温柔开口:“我等你平定辽东战乱,夏天来接我。”

“我们一块去看娘。”

“娘要是知道你做了皇帝肯定要吓一跳,她这辈子估计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有一个做皇帝的儿子。”

赵清珵弯着嘴角,“那多好,娘总说你是个混账东西,是头野马,我正好尽尽孝心,让娘在天上风光。”

“谁是野马呢!”

李聿翻身站了起来,长臂一伸,便将赵清珵抱了起来,抱着人走到了床边,“陪我睡会。”

“明日我要去一趟兵部点兵,就算不望都不出兵,我也得提前知道如今兵部有多少兵力。”

“三大营和禁军不能动,望都能调动多少人马、器械库有多少武器起码心里要有一个数。”

赵清珵见李聿如此上心,忍不住问道:“润安,你当真如此肯定辽东会和鞑靼开战吗?”

李聿将赵清珵放在了龙床上,替他脱了鞋,揉了揉他冰凉的双脚,沉声道:“润鹤,我太了解鞑靼了,辽东既然会往望都发这一封‘鞑靼异动’的信函,必定是鞑靼已经有所动作。”

“朝廷想要休养生息,但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鞑靼嚣张狂妄,润鹤,这几年辽东一退再退,卫兵营、铁甲营、三沙营这几个大营地悉数被夺,风阙关不仅仅是辽东的底线,也是中原的底线。”

李家镇守辽东,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戚筠重伤,到现在都上不了前线,李聿临危受命接过辽东五十万将士,他不能让辽东毁在自己手上。

比起望都这些一辈子安逸富贵的文官,赵清珵是亲身站在辽东那片满是疮痍的沙场之上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战争有多残酷。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有谁最不愿意发生战争,那么一定是浴血奋战的沙场将士。

若能渔樵农耕,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命丧沙场?

赵清珵靠在李聿身上,在文渊阁中议完事便又立马召见了赵梦,眼下果然有些倦意,与李聿说着话呢,便昏昏沉沉打起了瞌睡。

“润安,如今你已坐稳帝位,朝堂政务我帮不了你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刀上阵替你守住边关。”

“嗯……”

“从前我总是不放心把你留在望都,担心望都的牛鬼神蛇谋你性命,如今你坐在明德殿中,风雨不沾衣,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够落定。”

“不要怕。”赵清珵迷迷糊糊地就听见李聿说他放心不放心之类的话,他顺带着拍了拍李聿的手背,一个不留神就说道:“我不会立后的。”

李聿原本搂着赵清珵也有点犯困了,一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

他使劲将赵清珵晃醒,咬牙切齿:“朝堂上哪个老头子这么不懂事,让你立后?”

远在宫城之外的礼部侍郎冷不丁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揉着鼻尖一脸迷茫:“谁骂老夫呢?”

第二天早上礼部侍郎上朝的时候车轮还断裂了,在朱雀大街上摔了个屁股蹲,惹得一众大人嘲笑他是不是背地里惹上了什么风月官司遭了报复。

可怜礼部侍郎孙子都能说话了,还要在同僚跟前摊上这么一桩玩笑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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