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登基
“内阁那些老头的主意，还真是让人出其不意啊。”
李聿听着底下人的回话，笑得前仰后合。
岭南百姓亲手递进望都来的那封万民书可谓是惊天动地，此前国子监的学生骂赵清珵骂的难听，那些话都快在望都传遍了，眼瞅着再传下去事态都该控制不住了，这些好，岭南的万民书一来，关于赵清珵身上的那些争议全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前麟王身上背着的污名就不说了，那桩错案在章平年间就已经尘埃落定。这些年赵清珵在岭南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有利于一方百姓的大事，百姓们口耳相传，国子监骂人的速度快，岭南百姓夸赞赵清珵仁德有功的速度更快。
此前李聿还因为赵清珵被骂一事生气恼火，在明德殿中大骂韩渊那帮人不作为，现下名声大变，他又开始夸内阁有主意。
“可这事与内阁没干系，你夸错人了。”
“与内阁无干？”
李聿还以为这份万民书是内阁一手促成的，此前国子监学生痛骂赵清珵的风头已经快过去了，这个时候出现这封请愿的万民书可谓是恰到好处，正好赶在了赵清珵被骂得狗血喷头之际来一波反转洗白。
没成想这事不是内阁做的。
赵清珵点了点头，“昨日阁老与我议事，内阁谈论起出现在望都中的万民书也是震惊万分。”
“那就是岭南百姓自发进都的？”李聿更震惊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岭南百姓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内阁猜测，或许是近日国子监的动作实在有些大，有些话传出了望都，再加之越州港是南地最繁华的港口，岭南越州比起北周其他地方，快人一步得知望都的这些事情也不算奇怪。”
“这还真是……”李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有些欣慰，又有些受宠若惊。
岭南百姓这样爱戴润鹤，他只觉得这一路来的辛苦好似都烟消云散了。
“从前我总觉得你在做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落不到实处。”李聿一声叹气，“可今日看到这一封万民书，润鹤，我只觉得心怀苍生这四个字是这样真实。”
有了岭南的这一封万民书，韩渊便立马吩咐礼部开始准备登基大典。
趁着民间官员赵清珵的呼声越来越高，趁热打铁，在这个关头一鼓作气直接登基，时机最好。
令人没有想到的时候，就在登基大典如火如荼筹备之际，以甘王为首的那些平日里对赵清珵没什么好话的封王竟然也老实的不得了。
大概是改封为藩一事彻底落定，各地封王见赵清珵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他们也老老实实没有继续闹下去，毕竟赵清珵登基已是大势，君王上承天意，谁敢真的站出来与天意抗衡？再者从南地来的百姓将他们的南翊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直接在民间将赵清珵说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无论是章平年间的梅江水患，还是后来的疫病饥荒，赵清珵都处理得很好，甚至频频来犯的百越如今都在沱峒与岭南百姓隔着一江相安无事地共存，赵清珵实实在在给岭南带来了好日子。
“原本计划的是开了春后储君登基，如今趁着这股东风，内阁的意思是，不若过了元宵便举行登基大典。”
“元宵？”
听到韩渊的话赵清珵眉头微皱，韩渊见他如此，问道：“储君是觉得有何不妥？”
坐在边上的李聿见状想了想，出声道：“年前麟王往格桑草原去了。”
“这……”章平年间的事情韩渊不是不知道，清灵郡主和亲鞑靼，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次都没有回过望都，思极此韩渊也有些为难，“储君想要等清灵郡主回望都无可厚非，只是眼下望都声势大好，万民书在民间传得轰轰烈烈，若不趁着这个关头登基，只怕错过眼前时机，难得机会啊。”
内阁让国子监的学生骂了赵清珵这么久，前期骂得越狠，后期关于赵清珵身上的那些污名就越好洗干净，眼下岭南来的这封万民书正是一个好时机，朝堂上下一致觉得再没有比眼下更适合储君登基了。
“若推迟几日……”
“元宵节开大朝会，大朝会上宣布殿下登基一事，礼部诸事已经妥当，殿下，迟则生变啊！”
韩渊见赵清珵犹豫不决，有些着急。
赵清珵见韩渊面露急色，到底点了头，“一切都依内阁的意思吧。”
“只是有一事，”临了赵清珵喊住了韩渊，“登基大典那一日，还请礼部给润安也准备一身朝服。”
“朝服自然能备下，就是不知道这朝服……应该按照何等规格准备？”
到如今赵清珵与李聿的关系不用明说便已是众人皆知了，李聿日夜居于明德殿，赵清珵与李聿同进同出，朝臣百官全都看在眼里。
听到韩渊的话，赵清珵微微一笑，“阁老，我与润安，相识相伴多年，今日正好说到了这里，我便于您说一句交心的话。”
赵清珵望向李聿，笑得平和而又坚定，“我这一生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润安是我的好友知己，也是我同塌而眠的爱侣。”
“储君……”
“今时今日我登基，是临危受命。相信内阁诸位大臣心中也清楚，倘若不是北周真的到了存亡之际，像我这样昔日的罪人之子必定无法入主明德殿。”
韩渊急着解释，却见赵清珵微微笑了笑，他的嗓音温和平静，“望都在经历了赵棣谋逆一案后百废待兴，我既身为赵氏子弟，便理应有这个责任站出来承担重任，诸位大臣信任润鹤，润鹤必定竭尽全力还北周一个清明盛世。只是若真到了那一日，还请阁老允许润鹤偷个懒，总有一日明德殿会迎来新的主人。只是那个人，与我赵清珵不会有任何关系。”
“赵氏宗族子弟上千，相信内阁必定能够挑选出一名合适的宗族子弟悉心教导。”
“润鹤功臣身退的那一日，便是归还这把龙椅的那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