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宸(37)他们分明都是后来者

沈一宁不敢还手,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程砚吼。

“怎么,只允许你打别人,不允许别人打你?”程砚握着江时倾的

手垂下去,冷笑:“沈一宁,六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学会夹着尾巴做

人吗??”

沈一宁还是不服,眼中含着泪吼:“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我……

脑海中划过一些记忆的碎片,余音骤止。

她想起来了。

她的确没有打过程宴,可她打过江时倾。

是很久远的一件往事了,久远到不仔细去想,甚至想不起来。

那时程砚刚刚离开澜城,江时倾因为自责而郁郁寡欢,日渐消

瘦。

她们的友谊已经有了破裂的迹象,而随着她跟江惟照日益亲密,

更是雪上加霜。

慢慢的,乔歆然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为了江时倾亲密无间的朋

碳。

沈一宁私心认为,她跟江时倾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一是因为程

砚,二是因为乔歆然的挑拨离间。

所以她开始处处跟她们作对,欺负不了江时倾,就欺负没有背景

的乔歆然。

时间久了,即便乔歆然不说,校内也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开。

后来江时倾找到她,与她发生了最大的一场争吵,而她失控之

下,扇了她一巴掌。

沈一宁怎么都没想到,程砚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被打了一巴掌,她怒意上头,理智尽失,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笑

声:“哈哈哈——翻身了又怎样?变为人上人又怎样?你连女人都

打,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你这辈子都注定是被人看不起的

命!”

“啪——”

这一巴掌,打的是她另外半张脸。

沈一宁张了张嘴,声音却哑在了喉咙里。

她看得清楚,这一次程砚并没有使力,是江时倾主动打的她……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后者朝她扬了扬自己的手,声音冷得如

同寒冰,“这一巴掌是我打的你。

乔歆然双手环胸,观赏着这出闹剧,实在觉得有趣。

跳梁小丑。

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眼下的沈一宁,再合适不过。

“沈一宁,六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以后不再有任何情分。”

江时倾冷冷睇着她,“这次就当是给你的警告,如果你下次还不知收

敛,那我不介意扇你几十巴掌。”

分明是威胁的话语。

可是从江时倾的嘴里说出来,程砚却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管是微笑还是发

怒,都如此的令人着迷。

这场闹剧,以后来沈一宁拖着一身狼狈离开而告终。

程砚去前台买过单,然后三人一同离开。

乔歆然挽着江时倾的手,与她说说笑笑的朝门口走,“你刚才有

没有看到沈一宁离开时的脸色啊?我都替她觉得丢人!

“我没看到,什么样啊?”

“反正就是很尴尬,低着头离开的,估计也怕被别人看到她丢人

现眼的一面吧。

谈笑间,已经出了门口。

江时倾刚要接话,目光里却陡然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声音哑在喉咙里,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江惟照站在不远处,与他们也就几步之遥的距离,他看着她与乔

歆然有说有笑,看着程砚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是从什么时候起,江时倾身边没了他的位子呢?

他们分明都是后来者。

江惟照拧起眉头,俊逸清冷的面庞笼罩了一层烦闷。

程砚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看到了

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他能无视,但江时倾不能。

所以她停住脚步,隔着一段距离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哥。”

江惟照蹙起的眉头跳了跳,脸上的阴霾更浓了。

程砚从后面揽住江时倾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带向自己怀中,宣誓

主权的意思很明显。

一个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一个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厌恶的

仄。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亲昵,江惟照心中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他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竭力将情绪忍回去,目光盯住江时

倾:“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乔歆然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不想掺和进这

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反正程砚在这里,江时倾也不会受欺负。

于是很识趣的告了个别,溜走了。

程砚将江时倾拉到身后,自己颀长挺拔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挡在了

她面前:“江惟照,我的女朋友,就算要回家也该是回我的家吧?”

江惟照厌恶极了他这副姿态。

也是,任谁看到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如此趾高气昂的站在自己面

前要抢自己的心上人,心中都不可能舒坦。

“你的女朋友?”江惟照嗤笑,字里行间,满是不屑一顾:“程

砚,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觉得你配吗?”

江时倾微微侧目,看到了身边男人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失意。

掺杂着自卑。

即便时过境迁,他如今不再是那个被人踩在脚底的小混混,但一

个人生命中若有一段不堪的过往,那种自卑的心情怕是要如影随形一

生的。

突然的,她有些心疼他。

是江家的步步紧逼,才让程砚的那几年步履维艰,做错事的人不

是他,他在自卑什么呢?

江时倾这样想着,然后在江惟照高高在上的睨视下,慢慢伸出

手,主动握住了程砚的。

后者呼吸一滞,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她做出这样的动作不奇怪,但在江惟照的眼皮子底下做,却足以

让他震惊了。

“倾倾……”

程砚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

江时倾没有理他,而是往前走了一步,不再躲在他的身后,与他

并肩而立。

江惟照知道她这样的举止代表着什么,一时间,脸上的冷色更

浓。

“哥,”江时倾先他一步开了口,疏离淡漠的腔调,“恋人之

间,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从来没有配与不配。”

她声音不重,话语却像是利刺一样,一根根扎进了江惟照的心

里。

“何况如今,程砚并不比任何人差,也没有配不上我。”

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在偏向着那个男人。

江惟照听得心口剧痛,连声音都染了颤意,“你为了他,跟我疏离

了六年……倾倾,我以为你只是在跟我赌气,以为我们迟早会回到过

去,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你要跟他在一起?”

当年事发后,他并没有放下身段安慰她。

彼时他以为他们是家人,就算因为一个外人而心存间隙,心中的

怨念也迟早会被时间磨平。

可他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不是江时倾的释怀,而是她选择了程

砚……

“是,我要跟他在一起。”她痛快的承认,“我当年就告诉过

你,我无法原谅你利用我去伤害别人……这不是气话。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当年伤害了他。”江惟照不只是心头

痛,头也在痛,连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可你觉得他又是什么好东

西?江时倾,你问问他,这两年他算计了江家多少次!”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与之辩驳的点,连说话的声调都拔高了

不少。

江时倾却只是嘲弄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她摇摇头,失去了所有争辩

的欲望,“江惟照,我希望你能在说这些之前想想,程江两家的恩

怨……始于江家对不起程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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