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默篇】什么都没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恶念环绕，风神神格被外物侵入，连带着他也如遭重击。
内伤被牵扯，再加上这股力量的入侵，青鸾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身上如万蚁啃食，被撕扯开来。
青鸾环抱自己的双臂，跪在地上发抖。即便没有外伤，却依旧能让感觉到他的痛苦。可是他任有不甘，咬牙切齿：“修罗！”
他猜得到，也只会觉得是修罗。没想到连他也被摆了一道。
‘杀了她。’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令他心烦意乱，加之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瑕思考。一时间青鸾看向玉天默的双瞳早已血红一片。
‘杀了她，杀了她……’
恶魔般的低语不断回响，失去理智的青鸾竟然抬起自己的左手，汇聚魂力欲要打在玉天默身上，但下一刻又被他猛的收回。
不行，他不能伤害玉天默，不能动她……
青鸾闭上眼睛，不断抵抗着这外力。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抵抗修罗神力的同时，玉天默身上也被修罗神力缠绕。
至始至终修罗都要把青鸾逼疯。嫉妒总是令人面目全非，就像青鸾嫉妒火无双那样，他也嫉妒他们，嫉妒青鸾能与她的神绪之一在一起，哪怕只是神绪之一。
‘修罗，你竟当真要把我们逼到这等地步！’
青鸾捂着脸，满是痛苦，烟蓝色的双瞳冒着红光霎是阴沉，因着痛苦而扭动的身体极其诡异。也幸得他屏退了其他人，若不然此刻定然引起躁动。
痛苦发颤的手朝着玉天默靠近，最后扼住了她的咽喉。陷入昏迷中的玉天默此刻是没有动静的，甚至无法阻止。
青鸾冒着红光的双眸死死盯着玉天默，手上的力气在加大，昏睡中的玉天默毫无反应，但逐渐皱紧的眉头却说明了一切。
镜花水月外，看到这一幕的天使极其震惊，连海神波塞冬都没想到修罗会如此决绝。
难道他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吗？
几乎是同时的，天使之神与海神一同出声：“修罗，快住手！”
修罗瞥了一眼海神，眸光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那一瞬间，海神觉得，修罗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正当海神要说话时，修罗修罗的双瞳似乎遭到了重创。疼痛令他捂住了双眼痛苦呻吟，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另外两人有些疑惑，一人下意识寻找对修罗造成伤害的人，而另一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心修罗。
或许连修罗都没有想到，都已经这样了风神还有反扑的机会。
视线落在镜花水月上，两人发现，青鸾在即将掐死玉天默的时候献祭了自己的神位。
风神神邸被他强硬的一分为二，神邸破碎，修罗神力无法完全侵入。青鸾将没有受到修罗神力侵蚀的那半颗神种，种入了玉天默体内，为她抑制并封印修罗神力。
他将以这样的方式，强行将玉天默捆绑，与她共享风神之位。
“疯子。”修罗看到这也是凝重和不满，但更多的还是震惊，“还真是个疯子。”
“他竟然为了一个神绪自损根基！若是玉天默死去，他的神位便会消失，世间再无风神，他将跌落神坛。这真的值得吗？”
说到这，天使之神也鄙夷的看向修罗：“这一点，你可没法比呢，修罗。”
修罗沉默，右眼却在渗着血丝，但他的视线却是落在镜花水月的玉天默身上。
若是如此，只能在想办法了。反正青鸾一定要死！
暗红色的领域消失，三人重新出现在真神界中。见此天使之神的眸光有些凝重，没想到修罗竟然就这样放弃了，甚至于海神也是意外。
“离开我的修罗神殿。”修罗神的眼睛还在滴血，却是转过身不在看两人，镜花水月也一同消失，“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的容忍，最后一次的放纵。
另一边，似乎是感觉到青鸾殿的不对劲，以千道流为首的几位供奉立马赶到了青鸾殿。
入目的便是青鸾虚弱而狼狈的靠在床边，嘴角的血迹尚且未干。但他仍然眷恋的抓着昏迷在床上的玉天默的手。
看到几人进来，青鸾笑了笑：“大哥，丫头怀孕了，拜托你们了。”
说完青鸾也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昏了过去。
“老三！/三哥！”
一阵慌乱过后，不久玉天默便悠悠转醒。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眼神空洞。
“你醒了，有感觉哪不舒服的吗？”
听到声音，玉天默转头看去，赫然就是大供奉千道流，一旁是神色凝重的光翎。
他们不知道玉天默和青鸾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个怀孕昏睡，一个疑似重伤昏迷，怎么都不是巧合。
玉天默起身，坐在床上视线落在自己的腹部，语气平静的问道：“大供奉，这个世界上有能主持公道的人吗？”
千道流眸光微动，却也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其中就有千寻疾和比比东的事情。
作为大供奉多年，面对玉天默的这个问题他也陷入了沉默，因为他发现，主持公道的人好像并没有。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玉天默空洞的目光才看向千道流。后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情绪，她知道了答案，便不在奢求。
一时间玉天默有些自嘲，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呢？千道流可是青鸾大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条线的人。要他主持公道，那不是可笑吗？
“小丫头，和青鸾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好。”千道流忍不住劝说玉天默，事已至此 ，他们若是在互相伤害多少也不合适了，“他也只是太执着，激进了些。”
玉天默转头看向千道流，空洞的双眸带上了恨意歇斯底里：“他毁了我的一切，他毁了我的家！他杀了我哥！我要如何心情气和！我要如何呃……”
话到一半玉天默腹部一阵抽痛令她止住了声音，千道流顿感凝重，也是连忙安抚：“天默，冷静。你现在身体虚弱，不易动怒。”
玉天默握了握拳，缓了缓腹中阵痛，抬头在看千道流眸中的恨意已经消失。
“呵，小家伙你可别不识抬举，我三哥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听到这句话，玉天默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降魔身上，千道流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可不适合说这样，玉天默和其他人可不一样：“老七，住口。”
玉天默闭了闭眼，她累了，也无力再去做什么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无双要死了……
想着玉天默眼神空洞，却又如释重负的靠在床头，落寞无神：“大供奉，我想一个人静静。”
千道流沉默，却也是放着玉天默一人独自待着。这一夜，多人未眠。
第二天一早，千道流来给玉天默送餐。看到一旁的桌子上一口没动的食物有些无奈。
如今青鸾重伤昏迷，而昨夜火无双又咬舌自尽。
他本就受了伤，若非有人治疗怕是连开口说话都不可以，趁着没人注意咬舌，失血过多而亡。
玉天默又是如今的状况，怕是没有人能劝的动她，这些天多少头疼的事接踵而至，倒也让千道流头疼。
好在千仞雪已经开始天使神的考核，星罗战线也有了一定进展。
“小家伙，你多少也吃点吧。如今没了魂力，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你腹中胎儿想想。”
玉天默依旧靠在床上，视线却没有聚焦，空洞无神。千道流静静看着也是有些无奈：“若你真不想留在武魂帝国，过段时间，等你生下孩子，我可以送你离开。”
如果说，之前千道流会让玉天默离开，是因为他们没什么交集，那现在让她留下，也是因为玉天默怀了青鸾的孩子。
玉天默抬头，满是落寞：“可，我什么都没了。”
她的家，她的哥哥，她的爱人都没了……
“你都知道了。”
千道流有些意外，没想到火无双的死她会知道。但仔细想想知道也并不奇怪，毕竟火无双是在见到玉天默之后自杀的。
玉天默弯曲双腿抱紧手臂，呈现脆弱而防御的姿态，眸光落寞却没有看千道流：“而且，供奉殿也已经不是您说得算了。”
她感觉得到，也发现了，无论是武魂帝国，还是供奉殿，千道流已经逐渐失去了实权。青鸾在掌控武魂帝国的一切权力。
对于玉天默的这句话，千道流并没有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青鸾完全掌控着武魂帝国的权力，就连他和比比东都无法撼动。因为他是神。
“若是他想，我随时都会回到这里。”玉天默说着，视线落在窗外的蓝天白云，“他从不在乎……我的感受……”
说到这，玉天默的声音便停了下来，落寞的眸光暗淡无神，最终缓缓闭上，将头靠在手臂上。
千道流握了握手，他活了百年，什么事态沧桑他没见过。当年比比东与千寻疾的事情他都没有对比比东有太大感触。
如今面对玉天默，他竟觉得有几分怜悯与同情。可他也不能做什么，是他的三弟，亦是一位神，哪怕此刻他陷入昏迷，但在亲情下他更偏袒于青鸾。即便他是错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要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千道流换了给玉天默的食物，随后他拿出了一个发簪留在了桌子上，“这个是在他身上发现的，应该是给你买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