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渡

无数条的鲸鱼在眼前晃来晃去。

偶尔有几条的人鱼掺杂而过，人鱼？

「你是人鱼？」

一条人鱼美丽的脸凑到他面前晃来晃去。

「……」

「你为什么不说话？」

人鱼好奇的眼神紧紧的逼视着他，眼尾勾勒出艳丽的尾红。

「哦，原来是个哑巴，还没有鱼尾。」

「你是谁？」

在这陌生的海底，陌生的鱼群中，阿鹤能感到自己心中怯生生的害怕。

「我？我叫红照」

阿鹤的目光不由望向他膨大的肚子。

「我怀孕了，将来我会诞生出一个更完美的自己。」

「？」

「我能感觉到你肚子里面也含着生命的信息，不要害怕，这是人鱼的进化。」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了。」

红照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梦醒了，春梦了无痕，醒过来的阿鹤一身冷汗，梦忘得差不多了。

麦哲：怎么了？

睡在他旁边的麦哲被他的动静闹醒。

李偣鹤：我做了个梦。

麦哲：梦到什么了？

李偣鹤：忘了。

李偣鹤：现在几点了

麦哲：凌晨三点。

李偣鹤：麦哲，我想回去。

麦哲：回哪儿？

麦哲拢着他，低声与他说话。

李偣鹤：回中国，麦哲，我想回去。

麦哲：可是，你的肚子已经大了，中国不安全。

李偣鹤：可是，我想我的家乡。

李偣鹤：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再也回不去了。

这场梦让阿鹤心情低沉。

怀孕的人总是有些多愁善感，但这种直觉往往是准的。

麦哲：等生下孩子，我们再回去，好么？

阿鹤垂下眸，眼神望着窗户外的远方。

执念缠绕在心间，无法散去。

阿鹤开始无精打采，食欲不振，原本有些弧度的肚子，又扁了下去。

麦哲：你这样，孩子怎么办？

李偣鹤：我不想吃。

李偣鹤：等会再吃。

麦哲叹息，春雨越下越大，打得花园的花落了不少。

麦哲：我陪你回去，你不要乱走知道吗？

李偣鹤：嗯嗯，麦哲，谢谢你。

阿鹤激动地抱住他。

……

回到中国的旅途很顺利，麦哲帮他拿着行李，阿鹤用滴滴打了车。

C市变得熟悉又陌生。

阿鹤从新登录了自己的微信账号，苏蔓茵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

「你在哪里？李偣鹤，我到学校了。」

「我打听不到你，李偣鹤。」

「你去了哪里，他们说你出了国去了美国，什么时候回来？」

「我喜欢你，李偣鹤，原本打算在大学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理我？」

「李偣鹤，我要结婚了，商业联姻。」

「再见了，李偣鹤。」

阿鹤翻看完所有的信息，应该有感觉吧，只是……一切都变得太快，该回复的时间早过了。

麦哲：怎么了？

李偣鹤：没什么。

李偣鹤：我带你见我的老家。

阿鹤微微一笑。

麦哲：你父母也在吗？

李偣鹤：不，我爸妈还在美国。

麦哲：为什么在美国，不去见他们？

李偣鹤：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会接受吧。

阿鹤神色黯淡。

麦哲：……一切都会好的。

李偣鹤：嗯，是啊。

阿鹤将神伤掩去，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