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困斗·蓝信一13

9月21日，你按照惯例去了赤柱。

  和上一次不同，或许是因为信一的原因，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心虚。和邱刚敖面对面的时候，心虚和内疚感更加明显，台子下面的手忍不住互相抠着。

  邱刚敖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也审讯过不少贼，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对劲。

  “你们到哪一步了？”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声音非常冷静。

  你怔楞片刻，在他审视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我问你到哪一步了？牵手，接吻还是上 床？”

  他轻轻敲了一下玻璃，视线在你的侧脸游走。你感觉身上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你，刺痛难忍。

  沉默很久，你说：“接吻。”

  “阿晴，你也要背叛我吗？”

  你犹豫着抬首，看着他充血的眼睛和脸上长短不一的疤痕，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每天和别的男人亲热。”

  是啊，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脖子像是被人死死摁住，你有些喘不上气。反射性地去包里拿药，颤抖着手快速倒出塞进嘴里。

  没有水，胶囊并不好吞咽。你捂着嘴咀嚼着，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整个口腔，也让你山贼清醒了点。

  “对不起，城寨死了好多人，他和我一样每天晚上都在失眠。我不想其他人也变得和我一样，我想帮帮他。”

  邱刚敖盯着你放药的包，眼睛微微眯起。

  “我从来不让你吃这些药的，我说过精神类药物会让你情绪变得更加不可控，你忘了？”

  你捏紧背包肩带，轻声道：“是医生开给我的。”

  “哪个医生？”

  “你以前带我去看的周医生。”

  邱刚敖陷入沉默，周医生是他的大学同学，以前和他关系一直很不错，可这不代表他就值得信任。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回去把药拿去化验一下。”

  “和那个男人不准再联系，阿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犹豫着，没有答应。

  邱刚敖的耐心告罄，双眼锐利地看着你。

  “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阿敖。”你不敢看他，视线停留在木质桌台，“失眠，胃痛，倦怠，甚至想自杀。”

  你慢慢诉说着，右手去触碰左手食指的戒指，明明应该是冰冷的钻石，可你的指间却微微发烫。

  “这个月好了很多，我和他都在把对方当成镇定剂在嗑。”

  “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可我不知道怎么戒断。”

  “等你出来，我可能不能和你结婚了。”

  邱刚敖隐忍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没有回答，自顾自说着：“你阿妈我会照顾好的，家里我也会定期打扫。”

  “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药物我等下拿去送检。今天我把你最近要用的东西和现金带来了，等下他们检查好送进去。”

  “钟子晴，你抬头看我！”他疯狂拍打着玻璃。

  直到狱警把情绪激动的他带走，你也没有抬头。

  眼睛很痛，可却没有眼泪。

  ——————

  把药送检后你打车回到码头，刚走到船坞，你就看到了现在船甲板上的信一。

  他就像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卷毛狗一样东张西望，捕捉到你的身影，他窜出渔船朝你冲了过来。

  嘴角压不住地上扬，你对着他张开双臂。

  砰地一声，你们的身体和心灵都紧紧碰撞在一起。

  你罕见的主动让信一十分受用，他蹭着你的肩膀，卷翘的头发划过你的脸庞，痒痒的。

  “阿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你回抱着他轻声说。

  信一的呼吸乱了一瞬。

  “我和他坦白了。”

  “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他抱着你的腰，拼命地收紧怀抱。“不是，当然不是，阿晴最好了，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

  你抱着他结实的身躯，失神地望着远处。

  日光下，船坞在波光粼粼的海水中轻轻晃荡着，和你的心一样。

  ——————

  回到船坞你把手上的婚戒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包裹好，放进了抽屉的盒子里。

  戒指虽然摘走，但是手指上依旧留着一圈白色的痕迹，微微凹陷。

  晚餐时，信一高兴地拉着你的手，十指相扣，连吃饭都不肯放开。

  十二少看着你们俩的黏糊样子，差点把饭桌掀了。

  “我说你们也别太过分了，一天比一天更黏，想腻死我们吗？”

  信一笑得一脸嘚瑟，“看不下去你就别看喽，吃你的饭吧，单身仔。”

  无差别扫射船上两个单身汉，四仔也忍不下去，“扑街”一声把筷子朝他扔过去。

  “哎，打不到。”

  “小心我砍你啊，扑街。”

  “那你来啊。”

  信一拉着你左逃右躲，四仔脸上的面罩都要被气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