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77

“大小姐，四爷，好些日子没见你们来了。”

“陈伯，近来可好？”热气腾腾的生煎上桌，陈伯笑容可掬，热情寒暄，“托大小姐的福，一切都好。”

乔楚生抽出筷子，放进白明苏面前的餐碟中，“陈伯，老规矩，再来两碗柴爿馄饨。”

“诶，你们稍候。”

街角这家陈兴记早点，他们从前经常光顾，隔一条街的老大房有白明苏最喜欢的酥皮面包，以前乔楚生总会一起买齐给她带过去。

“老爷子要亲自拟定宾客名单，请帖已经按照你挑好的样式送过去了。”乔楚生提起茶壶给白明苏倒了杯热茶。

“我听说你建议从宾客名单里除去陈有立和卢佑嘉？”

“我这是为他们着想。”乔楚生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白明苏轻笑一声，“乔探长，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呀，按照往常你不得亲自上门送请帖？”

“我现在只想尽早把你娶进门，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要是能省去这些个繁文缛节更好不过。”乔楚生垂眸轻声说道。

白明苏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我是不是也得建议我爹，别请卢狱长和他那把楚生哥哥挂在嘴边的女儿了……”她故作思考，“还有谁来着……姜若眉？上次她大闹我的订婚宴，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乔楚生唇角微扬，“你什么时候把她们放在眼里了？”

“我不让她们来，正合你意吧？”白明苏倾身凑近乔楚生，“这样以后吵架的时候，我都少了一项把柄。”

乔楚生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明朗，“就姜若眉那事都两年多了，你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次婚礼如果不请他们来，我可得烧高香了。”

白明苏思索片刻，“那要不还是请他们来吧？”

“打住啊。”乔楚生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你每次一生气，我本来就束手无策了，要是再让你揪住这些不放，这日子我还过不过了。”

见陈伯端来小馄饨，乔楚生立刻接过放在白明苏面前，顺便岔开话题道，“快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白明苏压下眼尾娇俏的笑意，鲜甜的汤汁入喉，驱散了胃里的凉意，她点了点头，“还和从前一样。”

乔楚生望着她柔和的眉眼犹豫许久，不知该如何开口，白明苏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她放下汤勺问道，“还有什么事？”

他心头泛起莫名的焦虑，道不明的压抑凝在眉宇间，“老爷子说你不打算请顾行简参加婚礼了，包括顾家的所有人。”

白明苏微怔，随后“嗯”了声，她用绢帕擦了擦唇角，眼眸中氤氲起一丝不耐，“我看着他长大，老九爷去世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撑起顾家，担负起责任，我的一路扶持到头来变成了一场笑话。”

乔楚生叹了口气，他只觉心里一沉，无法排遣的不安郁积满胸，渐渐弥漫至整个身心，他总觉得顾行简身上有一股狠戾尚未寻得出口。

“既入穷巷，当断则断。”白明苏神色已恢复如常，“我对顾家仁至义尽。”

乔楚生点点头，“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自己选的路，落子无悔。”

两人话落阿斗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店里，站定后气喘吁吁道，“探长，静安寺路，静心花园，昨天晚上发现一具男尸，报警人发现钟楼流血，一路跟着血迹，最后找到了尸体。”

“人血？”乔楚生问道。

“还在查验。”阿斗看起来有点焦灼，“探长，这个死者有点不一般。”

乔楚生蹙眉，“怎么个不一般法？”

“我们在核实死者身份时发现他曾出国留学，是白先生资助的，他走的那天还是白先生亲自送他上船的。”

“想起来了。”乔楚生抚了抚眉心，“你先出去等着吧，我们吃完就过去。”

白明苏瞥了眼乔楚生面前的汤碗，他早上一向没什么胃口，其实是特意陪她来吃陈兴记的。

“我就不过去了。”白明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死者先交给小宇，他现在基本可以独立验尸了，等稍晚些，我回巡捕房看看是否有需要补充说明的地方。”

她刚说完白幼宁走进了店里，“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白幼宁瞥了眼身旁的阿斗，“又有新案子了？可惜我今天不能过去了。”

白幼宁上前一步，眉眼含笑道，“楚生哥，新案子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们去哪儿啊？”乔楚生不解道。

“王开照相馆。”

“王开照相馆？一八一附近那家婚纱店？你们今天要去试婚纱？”乔楚生瞪一眼白明苏，很是不满，“这不应该我陪你去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白幼宁莞尔，“我姐说想把你见她穿婚纱的第一眼留在婚礼上。”

乔楚生早已迫不及待想见她为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三人在陈兴记门口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