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69
他眸光微颤，“什么？”
“你之前就去过英国。”她拿过乔楚生手里的粥碗放回托盘，十指紧扣时盯着他略显慌乱的眼眸道，“当时为什么没来见我？”
乔楚生垂头思忖片刻后道出当时他看到白明苏和林深一起回家，误以为两人已经同居。
“我只是想看一眼你那时的生活，如果真的比待在我身边过得好，我也就可以说服自己放下。”
白明苏纤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背，“暂时可以不用去英国了。”
乔楚生不解，“为什么？”
“林深把康桥医学部的钱德勒曼森教授请来上海了，教授这些年一直在主攻扩心病的研究。”
乔楚生眼底泛起涟漪，“那你可以留在上海了？”
白明苏将他拥进怀里，一再收紧手臂，半晌柔声安慰道，“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了。”
温热的体温传来，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她抚了抚乔楚生的后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令她感到心安，“不过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也不能保证留在上海……”
乔楚生伸出双臂用力地回抱她，下巴在她颈窝蹭了蹭，“不会了，我舍不得……”
她柔软的发丝蓦地落入一滴微凉的眼泪，白明苏身子一僵，“我其实不敢告诉你，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你的离开了。”
隆冬晌午，许姨做了一大桌菜，全都是白明苏喜欢的，乔楚生拿起筷子给白明苏布菜，“许姨，你好久没做这些菜了。”
“以前不敢做，担心少爷你看到会想起大小姐……”许姨忍住眼泪，“现在都好了，大小姐多吃点。”
白明苏眉眼一弯，“好。”
她抬起筷子还未吃上几口，萨利姆匆匆忙忙地跑进别墅，气喘吁吁地说道，“乔探长，圣乔治大学发生命案，路侦探就在现场，他请你们尽快过去。”
乔楚生给白明苏舀了碗汤，昨晚体力消耗太多，她此刻胃口十分好，“不急，等白小姐吃完。”
萨利姆瞥了眼白明苏犹豫道，“报案人是林五爷。”
白明苏一听立刻抬起头，“谁？林深？”
萨利姆点了点头，眼见乔楚生脸色阴沉下来，忙不迭地避开视线。
白明苏马上放下筷子，她站起身拉住乔楚生的手腕，“快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乔楚生边起身边嘟囔道，“这么上心……”他忍不住长长地吁了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底的醋意。
白幼宁一收到消息就拉着路垚赶来圣乔治大学，刚到教室门口，白明苏和乔楚生也匆匆而至。
乔楚生见到林深后对他点了点头，“怎么回事？”
“上解剖课的时候发现缸里有个尸体，液体有强烈的腐蚀性，尸体的脸部在众目睽睽之下烂掉了。”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林深答道，“他叫关玳梁，是医学博士。”
白幼宁见乔楚生神色平静，与路垚对视一眼疑惑不已，“林五爷，你不是在广慈医院任职吗？怎么会在这儿上解剖课？”
“我是圣乔治大学医学部的客座教授，与学院有神经内科的合作研究，不定期会过来作报告或搞讲座。”
“医院工作这么忙，你还有时间做教授，果然能力出众啊！”白幼宁夸赞道。
路垚瞥一眼她笑意吟吟的模样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废物啊。”
白幼宁咬牙切齿，“路三土，你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抽你啊。”
见身旁的林深神情些许惊诧，她干笑两声，“他犯贱，别理他。”
白幼宁思索片刻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心脏外科的吗，为什么会参与神经内科的合作研究？”
白明苏垂眸岔开话题，“死者有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实验室吗？”
“有，我带你们过去。”林深答道。
“你还没回答……”白幼宁还没说完便被路垚一把拽走，“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啊。”
去关玳梁医学实验室的路上，路垚慢悠悠地晃到乔楚生身边问道，“你今天怎么不酸了呀，以前不是一见林五爷就恨不得……”他想了下措词，“恨不得把他泡进福尔马林吗？”
“一边儿去。”乔楚生面无表情，“案发的时候你也在吗？”
“啊……我……我就是路过。”
乔楚生“啧”了声，“你啊，以后少出门吧，连路人都克，天煞孤星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
众人去的实验室看过后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根据医学部实验楼出入登记簿，关玳梁两天前进入实验楼后再也没有出来，但同一时间段内出入人员众多，排查难度很大，只能先等待验尸报告出来，确认死亡时间后缩小范围。
白明苏按住肩膀扭了扭脖子，“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的十二点到凌晨四点间。”
“这个时间段只有四个人进入实验室。”路垚打开登记簿，“关瑁梁十二点，林蔼一点，刘雁声两点半，林深……四点。”
乔楚生见白明苏不断揉着肩膀，面有愧色，“死亡原因呢？”
白明苏蹙眉，“由于福尔马林的影响，死亡原因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口腔、鼻腔、食道、气管腐蚀严重，根据林深描述的死状，尸体的口、鼻、眼这些出口有大量的气泡产生，感觉更像是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产生腐蚀性气体，既腐蚀了尸体，又产生了张口睁眼的诈尸效果。”
“化学反应……”路垚咬了咬指甲，“福尔马林是甲醛的水溶液，高锰酸钾是强氧化剂，如果二者结合发生反应……”
“会产生大量的腐蚀性气体！”白明苏和路垚异口同声地说道。
“得重回一趟教室，看看玻璃缸内是否有褐色粉末，如果有的话，我们的推测基本可以成立。”
路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们去吧，最近白幼宁又让我陪她一起写小说，天天熬夜，我今晚再不早点睡会猝死的。”
乔楚生一手打着手电，一手牵着白明苏的手走进医学部的大楼，他指了指走廊的骷髅，“看这个。”
白明苏瞥一眼，“怎么了。”
回头时乔楚生正用手电筒从下巴向上照着自己的脸，还做了个鬼脸。
原本以为她会躲进自己怀里，但白明苏见状却毫无反应，她甚至上手捏了捏他的脸，“乔探长，要我给你讲讲我在康桥医学部见过的各种尸体吗？还有各种死状和尸体现象。”
“大可不必。”乔楚生收起手电筒。
两人刚在标本缸底部确认有褐色粉末，一道身影便从教室开向走廊的窗户前一闪而过。
两人当即追了出去，赶到实验室时窗户大敞，一道黑影在楼下快速跑过。
“站住！别跑！”乔楚生立刻踩上窗户，白明苏拉住他的手臂，“这是三楼！”
“十楼也得跳！”还未等白明苏反应过来，乔楚生就跳下了下去。
“楚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