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42

在乔楚生的一再要求下，白明苏留在公寓休息，而他带着路垚和白幼宁赶往圣玛利亚女中。

礼堂中央的钢琴上趴着一具脑部中弹的尸体，死者是这所女中的钢琴教师，名叫秦舒同。

路垚用随身携带的钢笔沾了少许死者衣领的粉末，闻后发现是大提琴使用的松香。

昨晚十一点一刻，学校舞蹈队排练到深夜的学生听到礼堂传来钢琴曲《致爱丽丝》以及一声枪响，她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发现了钢琴上的死者和晕倒在门口的徐菡老师，而后立刻找了学校的安保封锁现场。

巡捕报告称作为第一目击证人的徐菡老师因为受到了强烈刺激，目前正在医务室休息。

“你说那位目击者叫什么？”白幼名问道。

阿斗以为自己看错了名字，仔细地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没错，是叫徐菡。”

从礼堂传出的《致爱丽丝》，正是秦舒同教她的第一首曲子。

经过调查得知秦舒同的父母死后留给了他一大笔遗产，而徐菡作为死者的未婚妻，早就对傅明月和死者的私情心生不满，乔楚生推断情杀加谋财便是此案的作案动机。

巡捕在给徐菡录口供时发现项链上沾有血迹，乔楚生立刻下令将嫌疑人徐菡拘留。

第二天一大早乔楚生带着新出的报纸来到公寓，白明苏穿着睡裙一打开门，他便揽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温热的手掌抚在背上，乔楚生身材挺拔，落在腰间的手臂有力地将她托起，白明苏用鼻尖轻蹭了下他的鼻子。

乔楚生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半张脸埋在她的发丝间，右手抓住她的手腕搁在身前，动作暧昧而亲昵，半晌缓缓开口道，“什么时候可以天天见到你啊？”

“现在不就天天见吗？”

他靠近她耳边，硬朗利落的眉眼满含笑意开口道，“我说的是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那……我们结婚？”她从他怀里退开些许，盯着他一瞬愣怔的眸子笑道。

“你等等。”乔楚生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胛，一只手拉着她纤白的指尖抚上自己的心口，“听到了吗？”

他心跳如鼓，胸膛剧烈起伏着，“不行，不行，这话该我说的。”

白明苏“哦”了声，“乔探长刚刚拒绝我了。”

乔楚生收紧手臂，坏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我没有拒绝！”他指尖揽住白明苏颈后的长发，露出白皙柔润的脖子，微凉的唇落下相连的吻，“求婚应该我来说的。”

温热的鼻息拂过白明苏的耳廓，她躲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声，窗外的风雪渐大，寒意从窗口跃入，交织的心跳却让人感到莫名的舒适与安心。

两人走进二楼公寓时，路垚正闭眼享受着留声机里的钢琴曲，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你这新买的唱片啊？”乔楚生将报纸放在餐桌上。

“你们来啦？要一起吃点嘛？”

乔楚生摆了摆手，“吃过了。”

“这唱片是我从女中顺的。”路垚愈发陶醉地摇头晃脑起来，“多听听找一找感觉。”

“那你先听着，我给你读两个新闻标题。”乔楚生摊开报纸，“圣玛利亚女中，昨日深夜发生女鬼杀人案件，夺命厉鬼系原女中学生。”

路垚放下手，睁开眼睛怒怼道，“就她这个趣味，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记者呢？”

“你再听这个啊。”乔楚生拿起另一份报纸，“顾九爷风月纪事，白大小姐赶尽杀绝，徐三小姐为爱身陷囹圄。”

“她疯了吗？明苏姐这次都没参与案件。”路垚翻了个白眼，“明苏姐，你可不能任由她败坏上海新闻界的名声啊！”

白明苏轻笑一声，乔楚生将报纸推到路垚面前，“这还真不是白幼宁写的。”

路垚眉心皱了皱，“秘闻大观？异闻秘录？”

乔楚生抱臂，“现在市面上写明苏与顾行简所谓的爱恨纷争以及女鬼杀人案的新闻铺天盖地。”

“就这种情况越看越像有人造势，故意为凶手洗脱嫌疑。”白明苏垂眸思索道。

“徐菡审了吗？”

“审了呀。”

“招了？”

“没啊。”

“没用刑？”

乔楚生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报纸，“现在舆论的导向对明苏十分不利，我再一用刑，公众自然而然会被引导着同情弱者，那我们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徐菡是靠家里关系被塞进圣玛利亚女中的，她在校期间就一直与死者秦舒同暧昧不清，后来攀上了顾行简就甩了秦。

顾行简在百乐门被教训之事在上海流传开来后，徐菡顿感颜面扫地，于是立刻与秦舒同闪婚，却没想到几天之后丈夫就被杀害了。

白明苏看向路垚道，“我觉得不是徐菡，她虽骄纵了些，但自己也常在外面招蜂引蝶，不至于为此杀掉秦舒同。”她顿了顿，“另外徐家是沪上富商，她也完全不需要为钱杀人。”

路垚答道，“正解。”

乔楚生摸了摸嘴唇，“你早就知道了啊？”

路垚点了点头，“对啊，你那疏漏百出的推理只有白幼宁才会信以为真，针对徐菡的疑点显而易见，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那你不早说？还让我抓了徐三小姐？”

路垚反驳道，“我哪知道你这么长时间毫无长进。”他抱臂思索片刻，“虽然徐菡不是此案的凶手，但她与傅明月的死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也不无辜，审一审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