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9
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而万花楼内,气氛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紫衣的房间里坐满了人。
云为衫站在一旁,面上没有表情,但她却不自觉的降低存在感,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压低。
寒鸦柒轻嗤一声,打破沉静,“只听云为衫的一面之词,不可信,我认为计划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寒鸦肆瞥了他一眼,才漫不经心道,“我的魑带来如此重要的消息,而你的魅却毫无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未将话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寒鸦柒眼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紫衣轻笑一声,灯影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缓缓道,“辛苦各位了,这件事还是按照之前部署好的来吧。”
云为衫一身黑衣,衬得她越发肤若凝脂。她上前一步,声音不卑不亢,“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
云为衫走后,寒鸦肆也紧跟着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万俟哀才幽幽道,“戏演够了,说说真正的计划吧。”
紫衣面上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首领的意思,后山花家刀冢里的那个玄铁一定要拿到手。其余的,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那首领是否会出现?”寒衣客微微敛眉,点竹已经许久不曾在江湖上露过面了。这次主上回归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她是一定会去迎接的。
果然,正在暗自调息的悲旭突然睁开眼,眼眸如深海一般不见底,“如此场面,首领必会出现。”
万俟哀没什么耐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打哑谜了,直接说具体安排吧。”
紫衣,也就是司徒红,伸手将面前的酒盏端起,抬手一饮而尽,将酒盏倒扣在桌面上,语气冰冷,“没什么安排,直接杀光便是。”
云为衫带来的消息和他们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出处。唯一不一样的,便是玄铁图纸不在刀冢,而是在雪宫。
点竹之前就提醒他们多注意云为衫,所以她说的话不能全信。
而真正的计划,也不可能透露给她知道的。
刚刚他们安排的计划,都是烟雾弹罢了。
-
夜色深沉。
月长老坐在水榭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云雀......
当初云雀假死,尸体却被无锋收回。他自己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无锋还尚存一丝人性,希望云雀没死。
结果,一切不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而已。
云为衫告诉他,云雀是被击碎天灵盖致死,可以想象无锋有多灭绝人性。
如今,他唯一的念想竟只有云雀当年留下的一个手环。
唇角忽然有点苦涩,难分忧喜。
远处宫远徵抱着雪渊飞奔而来,神情急切慌张到了极点,“月长老!月长老!你快来救救雪渊……”
宫远徵双眼通红,怀里的人也面色苍白,嘴角竟有些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月长老皱起眉头,嘴上询问,手上却忙不停地为雪渊把脉。
“怎么样了!”望着月长老愈锁愈深的眉,宫远徵的心也愈跳愈快。
雪渊说这是蛊毒,可是他却从来没见过这种蛊毒,只能寄希望于月长老。
“一月相思!”月长老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毒?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看月长老的样子,宫远徵觉得很不安。
“这是南疆传过来的蛊毒,这种蛊应该早已灭绝了才是。”
“南疆?”宫远徵讷讷的听着,脑子处于死机状态。
“所谓相思,指的便是感情。情越是深切,那这蛊毒越是严重,而且毒素只会淤积在心脏。”
宫远徵一听更是胸腔一闷,险些没稳住身子。
情深而中毒,若没有情,这蛊便安然无恙,若有情,那便是致命的毒。
“为何要称为一月相思?”
看宫远徵一脸迷惘的样子,月长老重重的叹了口气,“所谓一月相思,是中了这个蛊毒的人活不过一个月,身体也会如坠入冰窖一般,随着时间的逼近,吐血昏迷是常有的事。”
“一个月?”宫远徵猛的按住月长老的肩,像一个孩子般张皇失措,满目的恐惧不安,“这蛊能不能解!”
他不知道雪渊是什么时候中蛊的,但是可以猜测时间肯定不短,她已经开始昏迷了......
月长老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看他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泼冷水,“有倒是有,只不过......”
“你快说啊!”宫远徵焦急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心中难受绝望到了极点,连眼眶都微微泛红。
“除非......”
“月长老。”月长老话还没说出口,雪渊已经醒了过来,她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转头凝望着宫远徵,表情很淡然,“我有话想和远徵弟弟说,你可否回避一下?”
月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雪渊笑了笑,朝宫远徵伸出手,“远徵弟弟,你不过来吗?”
宫远徵抿紧发白的双唇,朝她走过来。只一瞬间,漫天的悲伤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宫远徵抱紧了雪渊,如同抽去灵魂的人偶一样,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反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别伤心。”雪渊拍拍他的背。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不伤心?”宫远徵瞪着她,声音里全是颤抖。
雪渊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这个蛊毒她之前了解过,解蛊需要心上人的心头血做药引。这个方法过于凶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她怎么舍得远徵弟弟为她取心头血呢?他这一生已经很苦了。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慢慢的分析,“我猜想是之前在羽宫那次,金繁打晕我之后给我种了这个蛊,目的应该是要用我来要挟你拔出云光剑。”
“他能解这个蛊?”宫远徵眉头紧皱。
雪渊摇摇头,“不,如果你拔出云光剑,离莺的封印就会消失。我和她是双生,等她拿回身体之后,这个蛊自然也会自动消失。”
“那我拔就是了,我不要你死!”
“不可以!”雪渊忙出声打断,“不能拔,如今她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更好对付。若是让她拿回自己的身体.....”
这个不用多说,宫远徵心里明白。
宫远徵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深深的刻入脑海,“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
宫远徵不住的摇头,金豆豆噼里啪啦掉在雪渊的脸上。
这时,月长老去而复返,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默站了好一会,总算是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了。
宫远徵眼眶红红的瞪着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
要不要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月长老也没和宫远徵计较,单刀直入,“我刚刚回去翻了一下典籍,重新找到了一个办法......”
宫远徵一顿,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的月长老浑身发麻。
“徵公子你莫不是忘了,你培育出的神物......”
出云重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