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无字书）14

　　芙蕖与武祯、柳玉真凭栏而立，俯瞰着下方妖市。

　　灯火如星河铺展，妖影绰绰，喧嚣鼎沸，奇珍异宝光华流转，一派光怪陆离之景。

　　不化骨遗失的消息已悄悄传遍妖市四门。

　　众长老齐聚，召开会议，逼问猫公武祯，要她给个交代。

　　武祯抱臂而立，朗声道：“五日之内，我必取回不化骨。”

　　灰门长老却阴恻恻一笑，语带讥讽，“若是拿不回来……又当如何？”

　　武祯眉梢一挑，当下便要立下赌约，却被芙蕖轻轻抬手拦下。

　　“找得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芙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你，有何资格过问？”

　　灰长老抬头看向芙蕖，语气不满，“青帝，您总不能一味偏袒猫公。这般行事，对我等未免不公！”

　　“啪！”

　　芙蕖指尖未动，只微一抬眼，一道无形灵力已凝成掌印，狠狠掴在灰长老脸上！

　　他整个妖倒飞出去十数丈，重重撞上石墙，才滚落在地，咳出一口污血。

　　“本君行事，何时轮到你置喙？”

　　芙蕖轻笑一声，缓步上前，“不过一只千年修为的老鼠精，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居高临下，目光如刃，“方才只是小惩大诫。若本君认真，那一掌便足以让你……形神俱灭。”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骇得灰长老浑身战栗，再不敢多言一字。

　　真是多年未见芙蕖出手，他几乎忘了，眼前这位青帝，昔日正是以杀伐果断之姿踏平妖市，才登上了这妖皇之位。

　　芙蕖缓步上前，凭栏俯视着下方喧嚣流转的妖市灯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下方每一位长老耳中，“你们四门给本君记住。本君让你们存在，你们才会存在；本君若不让你们存在……”

　　她一只手随意搭在雕花栏杆上，姿态慵懒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仪，“就全都去死吧。”

　　语气轻描淡写，却冰冷彻骨，仿佛妖界四门只是蝼蚁，兴亡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武祯悄悄凑近，轻轻扯了扯芙蕖的衣袖，虽未言语，眼神中却含了一丝劝意。

　　芙蕖冷哼一声，终是转过身来，“本君今日便给猫公一个面子。”

　　然而就在她彻底转身的刹那，广袖似不经意般一拂。

　　灰长老身旁那名一直探头探脑的小妖连惨叫都未及发出，瞬间爆成一团血雾，弥散在妖市昏昧的光影之中。

　　芙蕖步履未停，缓步离去，只留下一句淡薄的话音荡在空气里，“记住，往后安分些，莫要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无字书目睹这一切，眼底光芒大盛，见芙蕖要离去，立即无声跟了上去。

　　武祯仍怔在原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像是尚未从方才芙蕖那雷霆手段中回过神来。

　　灰长老面如土色，再不敢多留一刻，狼狈遁走。

　　其余三门长老见状，也纷纷敛息屏气，匆忙离去，转眼间妖市中央便空荡下来。

　　蛇公柳玉真悄然走近，伸出手轻轻揽住武祯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她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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