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李相夷）40

　　次日清晨，小乔提着裙摆跑来时，芙蕖正在庭院练剑。

　　晨光中那支白玉莲簪随动作流转光华，惹得小乔惊呼，“姐姐这簪子真好看！”

　　芙蕖收势，指尖抚过簪子时眉眼温柔得不像话，“嗯，你姐夫亲手做的。”

　　廊柱后的李相夷差点被茶水呛到，红着耳尖走出来。

　　小乔正捂嘴偷笑，突然被谢危从身后揽住，”喜欢？我给你做。”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要多少有多少。”

　　李相夷趁机牵起芙蕖的手，“去大营。”

　　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谢公子记得做别的式样的，别和我家王上的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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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芙蕖沐浴后，发现妆台上突然多出个紫檀匣子。

　　打开竟是十二支玉簪。

　　莲叶田田的，莲蓬含露的，甚至还有支并蒂莲苞的，蕊心都用金丝嵌着细小的珍珠。

　　“李相夷！”她对着房梁娇叱，“你当我是卖簪子的？”

　　檐上传来轻笑，“王上明鉴，臣只是……”

　　话音未落，一支玉簪破窗而出，伴着某人“哎哟”的装模作样。

　　窗外偷听的小乔红着脸拽谢危袖子，“李将、将军和姐姐平时都这样？”

　　谢危突然将人打横抱起，“不如我们……”

　　“谢居安！放我下来！成亲之前，你休想！”

　　中秋月圆后，乔府的桂花香持续了很久很久。

　　就像某些情意，愈酿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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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的校场上，玄甲军列阵如铁。

　　芙蕖一袭赤色战袍立于点将台，指尖轻抚过腰间新得的龙纹玉珏。

　　那是李相夷昨夜亲手为她系上的。

　　“此番西征，边州必入我焉州版图。”她声音清越，惊起檐角栖鸟，“比彘将军留守康郡，统领三卫。”

　　台下的大乔闻言，下意识抚上尚未显怀的小腹。

　　比彘握刀的手紧了又松，终是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李相夷出列时，银甲映着朝霞。

　　他解下从不离身的少师剑横捧于前，“臣请为先锋。”

　　剑穗上那枚白玉莲坠晃得芙蕖眼热，“打下边州，来当聘礼。”

　　满场将士屏息。

　　芙蕖指尖在剑鞘上一掠而过，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一掐，“准了。”

　　……

　　大乔倚在海棠树下，看比彘笨手笨脚地缝婴儿肚兜。

　　钢针在他粗粝的指间显得格外细小。

　　“姐姐说边州多沙尘，你说姐姐她……”

　　她突然被丈夫打横抱起，惊呼卡在喉咙里。

　　比彘将她放在膝头，下颌抵着她发顶，“为夫日日去庙里上香，求你们母子平安，也会求姐姐姐夫顺利凯旋。”

　　秋风卷着桂花穿过长廊，带走了半截绣线。

　　大乔抱住比彘的脖颈，“比彘，姐姐说过，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还是要多多守好家里才是。”

　　比彘轻轻一笑，“都听你的。”

　　……

　　西行前夕。

　　夜半军帐，芙蕖对着沙盘蹙眉。

　　忽有温暖大氅披上肩头，李相夷的气息混着药香袭来，“王上该歇了。”

　　她反手扣住他腕脉，“这伤怎么来的？”

　　帐外火把将那道新鲜的擦痕照得分明。

　　李相夷就势将她拉进怀里，“试新甲时蹭的。没多大的事，你不提起来，都愈合了。”

　　他的指尖悄悄在她后腰画圈，“臣比那沙盘好看……”

　　芙蕖突然咬上他喉结，“相夷，明日就要出发了……”

　　话未说完，被吞没在带着铁锈味的吻里。

　　案头红烛摇曳生姿，映得交叠的身影在帐上如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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