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42
悠比Lee：我上一章发出去的五千多字好像莫名其妙变成一千多字了，如果有宝子没看到的话可以重新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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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
今年的冬日对于高晞月来说应当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幸福的一个冬天。
虽然还是较正常人怕冷一些，但没有了那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阴冷感觉。
在地龙、炭盆、汤婆子、裘衣的保护下，可以舒展开身体，睡一个温暖的好觉。
这已经足够高晞月喜极而泣。
慧贵妃：今年年底的吏部考课中，你阿玛会得一个一等评级，日后本宫阿玛也会继续保举、扶持你阿玛。
暖阁里，高晞月身上穿着镶银狐皮坎肩，腿上盖着金貂褥子。
慎贵人阿箬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手里握着暖炉，表情难看。
慎贵人：乌拉那拉氏当真要出来了……
慧贵妃：皇上都亲口说了，更是称呼乌拉那拉氏为娴妃，你说呢？
高晞月不耐烦地打破阿箬心里的希望，接着又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慧贵妃：你有什么好不甘的，据本宫所知你到如今还没成功爬上龙床呢吧？娴妃进冷宫多久，你就跪了多久，你还没看明白吗？
慎贵人：明白什么？不对！贵妃怎么知道我……
慧贵妃：本宫怎么知道的你不必管，你只需要老实面对你的现实——皇上从来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过，将你留在身边、封为嫔妃，不过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以待来日为娴妃洗清罪名，如今这个“来日”可不就到了。
慧贵妃：皇上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甚至一直都认定你是背主、诬陷娴妃，所以这几年来才极尽的羞辱你出气，叫你一夜一夜的跪着，皇上这是代娴妃惩罚你呢。
阿箬眼神闪烁，脸上渐渐出现愤恨之色，显然她也知道，贵妃说的都是对的。
慎贵人：乌拉那拉氏这个贱人！皇上为了她竟然做到这般地步！
说着，阿箬眼里有泪光出现，同时不甘与恨意让她的面容扭曲。
慎贵人：没错……皇上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也从不让我碰他，留着我也是为了娴妃，可就算是死，我这条命也绝不会是用来洗清她乌拉那拉如懿的！！
高晞月看着阿箬的样子，张了张嘴，难得没有嘲讽。
她此时的心情也着实是有些复杂，有鄙夷有惊叹。
鄙夷自然是阿箬的背主行为，惊叹也是惊叹于阿箬背主的决心之坚定。
慧贵妃：所以说，这一个坎儿，你若是侥幸得过便罢，若过不去呢，就乖乖去死，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
阿箬抬头看向高晞月，擦干眼泪，重新变得斗志昂扬。
慎贵人：嫔妾知道，也请贵妃娘娘记得您答应过嫔妾的。
慧贵妃：那是当然，提携你阿玛桂铎、扶持索绰罗氏一族，这是本宫和高佳氏的承诺，而且，本宫的阿玛已经在做了不是么。
阿箬深呼吸一口后又重重吐出。
慎贵人：如此……嫔妾自然也不会辜负贵妃娘娘期望！
看着起身的阿箬，高晞月到底还是又加了一句。
慧贵妃：记住本宫的话，好好儿回忆、牢记你当年告发娴妃时说得那些话，以防万一。
慎贵人：是，谢贵妃娘娘提点，嫔妾就先告退了，之后若还有其他吩咐，贵妃娘娘随时使人告诉嫔妾就是了。
阿箬一礼后转身退去，离了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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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同时传开的自然还有皇上称呼乌拉那拉氏为娴妃的事情。
皇上欲要恢复乌拉那拉氏位分，接其出冷宫的意思显而易见。
谁都没有想到进了冷宫的乌拉那拉氏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之后又传出皇上吩咐内务府翻新翊坤宫的事情，为的是谁，不言而喻。
一时间，皇上和娴妃之间的青梅竹马之情再次成为了后宫众人议论的焦点。
众人都在私底下讨论皇上对娴妃的情意和真心。
当年围绕在皇上、皇后、娴妃之间的嫡福晋事件也再次被翻了出来。
人们也在揣测着，娴妃的归来又会给后宫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养心殿
今日又是慎贵人侍寝。
或许是冷宫的事情又勾起了皇帝对如懿的关心挂念。
总之，皇帝暂时放弃了在那档子事上较劲的行为，于是慎贵人这个床头柜又开始上岗，这两天都是她“侍寝”。
而这一行为直接加速了慎贵人的黑化程度，在这一个又一个彻夜长跪的夜晚中，慎贵人再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而这不只更加坚定了她内心对如懿的恨意与恶意，甚至对皇上也有了些许恨意。
在慎贵人心里她这辈子算是完了，没什么希望和未来可言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叫乌拉那拉氏得意！也不能叫皇上如愿！
李玉：皇上……
皇帝换上寝衣刚越过床边的慎贵人准备上榻，外面就传来李玉的声音。
皇上：何事？
李玉：毓瑚姑姑求见。
皇帝原本轻松的表情认真起来，毓瑚这个时辰求见定然不是普通的事。
皇上：你就在这里跪着。
冷冷丢下一句，皇帝掀开纱帘向外走去，没有看到背后慎贵人扭曲不甘的表情。
毓瑚：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起来吧，李玉啊，你去殿外守着吧。
外间，李玉刚拿着一件披风伺候皇帝穿上便听到这话，心里不太好受。
其实从前皇上和毓瑚说话时也基本不许旁人在的，原本李玉也不觉得有什么的，可谁叫如今多了个进忠呢。
李玉知道，此时若是进忠在这里，皇上是不会说这句话的。
李玉：嗻…
待李玉出去后，皇帝才看向毓瑚。
皇上：说吧，可是查出什么了。
毓瑚：是，皇上此前交给奴婢的两件事奴婢都查出了些眉目了。
此时毓瑚也是满心的激动，终于！这么几年了，她终于建功了！
毓瑚：第一件便是皇上之前交给奴婢的那些东西，经奴婢查证后都属事实，齐汝他确实是太后娘娘的人，贵妃的药也是被他动的手脚。
皇帝并不十分意外，进忠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当初叫毓瑚再去查一遍也不会是为了安心罢了。
毓瑚：皇上，齐汝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太医院院判，不止后宫众位主子和皇嗣，连您的龙体也是由其负责，可齐汝却辜负了皇恩，对您不忠，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皇上：是啊，因为皇额娘迁怒，齐汝便敢对着朕的贵妃暗下毒手，那要是有一日朕和皇额娘有了嫌隙呢？还有朕的子嗣，是不是也都在皇额娘的掌控之中……？
本就是暗自防备、彼此角力的半路母子，皇帝实在很难不往这方面去疑心。
尤其是太后还有个亲儿子……皇帝思维发散，虽然这个弟弟被他使力给过继了出去，可要是他突然出事……太后嫡子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操作一下的。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又有点后悔，之前不该骂得那么狠，直接变相将永璜给废了，至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
毓瑚：皇上，可要奴婢除去齐汝？
皇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齐汝的心思朕不敢赌、也不愿赌，正好，齐汝如今主要负责姮媞的病，分身乏术。
皇上：你先将太医院众人暗中调查一番，选出几个务必可靠的，朕的平安脉就先交给他们负责，待姮媞的病好了，再不着痕迹地处置了他。
毓瑚躬身应下。
毓瑚：是，这样也好，姮媞长公主病后便是一直由齐汝负责，他最是了解长公主的情况，若此时出事，太后恐怕也会彻查。
皇帝点点头表示默认，皇额娘因为女儿的身体正处于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他也不愿在此时和皇额娘起正面冲突。
皇上：另一件事又查出什么了？
毓瑚：说来，此事也是奴婢偶然发现，在暗查海贵人之事时奴婢意外发现，负责海贵人身孕的江与彬……
皇上：江与彬？这个名字朕好似听过。
毓瑚：负责娴妃娘娘身体的便是江与彬。
皇帝抬眼看向毓瑚，示意她继续。
毓瑚：奴婢查到这江与彬还有……李玉公公，都和娴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惢心是同乡，交情匪浅……
皇帝表情猛然一变，瞪着眼睛看向毓瑚。
皇上：交情匪浅？
毓瑚：是，因此江与彬在娴妃娘娘入冷宫后也常去请脉，照顾海贵人也是因此。
皇上：且慢，江与彬常去冷宫请脉？
毓瑚：是，先是看守冷宫的侍卫凌云彻私下给江与彬传话，在当值时偷偷为他开门，后来海贵人想了法子给江与彬安排了个给冷宫女眷诊治的活。
这段话信息量实在不少，又一次听到凌云彻这个名字，还是冒险为了如懿干这种事，皇帝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另外……
皇上：什么时候太医院也会遣太医去给冷宫女眷诊治了？这海贵人倒是手眼通天，一个贵人随随便便就能把手伸到太医院去！
刚确定了齐汝的事，又来一个江与彬，皇帝如何能不恼火。
皇上：这太医院什么时候成了个筛子了？谁都能在里面撒欢！？简直混账！
毓瑚：皇上息怒。
皇帝皱着眉摇摇头，示意毓瑚继续。
毓瑚：至于李玉公公，奴婢调查出当年李玉送娴妃娘娘入冷宫时，惢心曾拿出一个绒花头饰还给李玉，跟着的小太监们说李玉在离开冷宫时还曾感伤落泪……
皇帝冷笑一声。
皇上：没想到，朕的身边竟还有第二个王钦，这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太医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跑去冷宫那样的地方，还有一个御前大总管……
微微停顿了一瞬间，皇帝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皇上：这事，娴妃也是知情的吧。
毓瑚：是，另外……
毓瑚罕见地有些紧张，双手交握着攥紧。
毓瑚：奴婢盘查时，从之前的延禧宫宫人口中得知一事，当年王钦在时曾罚跪李玉，后来李玉去了延禧宫，是娴妃娘娘为其亲手……上的药。
嘭！
皇帝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皇上：好，好啊！为了拉拢人心，娴妃还真是礼贤下士啊！难怪……难怪李玉这个狗奴才这几年一直对娴妃念念不忘，几次三番地通过各种方式在朕面前侧面提起娴妃，这是生怕朕忘了娴妃啊。
皇上：还有什么发现？都说出来吧！
毓瑚：还有……当年王钦疯魔之前，娴妃娘娘曾救下了企图跳水自尽的莲心……此事因年代久远奴婢并没有查到确切证据，只知道那之后娴妃娘娘应该至少还私下里见过一次莲心。
皇帝都要被震惊到麻木了，没想到他眼里与世无争的如懿竟然能跟这么多事牵连上。
皇上：呵……原以为是朕的后宫容不下娴妃，屡屡无端生事、寻衅加害，却原来……是势均力敌、你来我往么？
皇帝闭上双眼，只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算计、欺骗、背叛。
皇上：朕身边……竟无一可信之人。
皇帝叹息一声，摆摆手示意毓瑚可以退下了，谁知道……
毓瑚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
一瞬间的疑惑后，皇帝渐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谁能想到，入宫三年、忙活了三年都没有查出任何有用信息的毓瑚，第一次工作成果汇报就直接内容量爆表。
皇帝一连深呼吸数次，方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皇上：说！
毓瑚虽然也为自己的出色表现而激动，但此时也是压力巨大，躬身的弧度越发低了下去。
毓瑚：奴婢查到，江与彬曾在宫外购入过朱砂和……砒霜。
！！！
皇帝猛地站起身来。
皇上：难道是这狗奴才想要除去娴妃，好让惢心离开冷宫？那他又害海贵人做什么？
毓瑚：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奴婢使人查了娴妃娘娘和海贵人的脉案，脉案显示海贵人和娴妃娘娘虽然中毒，但都不伤及根本，推测用毒的剂量都……不大。
这话十分委婉，但却不亚于恶魔低语在皇帝耳边炸开，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毓瑚。
接着，殿内陷入了一段长久的安静，良久后，皇帝才伴随着一声叹息道。
皇上：如懿………………你先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