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55

长乐宫,散朝之后吕禄再次来到这里,他神情有些焦急,又带着一丝不解,看着吕雉的目光中也难得带了几分质询。

“证据确凿,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姑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吕禄一边说着,还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聂慎儿,似是无声的催促。

那道目光显眼至极,不仅聂慎儿能感受到,高坐在上位的吕雉自然也能看到,她挑了挑眉,音调微微拉长,看着吕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冲动,怎么你就是记不住呢?明明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

“可是姑母,侄儿和慎儿姑娘回来的路上就遭到过歹人的袭击,好不容易才回到长安,若是不尽早动手,唯恐夜长梦多啊。”

即便政治嗅觉再不敏感,吕禄也能从一路的险象环生中察觉出隐藏在筑堤背后的暗流涌动,这里面牵扯的官场交错绝不简单,若是不能攻其不备,再想一网打尽就不容易了。

看着吕禄天真而坚定的眼神,吕雉沉默良久,握着端着耳杯的手微微收紧。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彩绘漆云龙纹的耳杯轻轻落在案桌上,声音并不响亮,却让原本焦躁不安的吕禄顿时收了声。

他像是骤然被掐住脖子的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忐忑不安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板。

就在这时,一个眼生的小宫女熟门熟路地踏过门槛,纤细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细长的阴影。

见到她后,吕雉嘴角的笑意敛下几分,等那宫女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后,她更是拉平了嘴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哀家在等什么吗?”吕雉冷笑一声,“洪灾骤临,灾民避之不及,不知死伤多少,剩余的灾民则自南向北逃难,一路上人数越聚越多,颇有几分规模。甚至……还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哀家牝鸡司晨,逆转阴阳,这才导致上天降下此祸,他们要哀家书写罪己书,并且……归权于皇上。”

话落,吕禄顿时就忍不住了,他涨红着脸,怒目圆睁,“怎会如此!这纯属污蔑!姑母又不是才垂帘听政,数十年来一直如此,之前一直平平安安,怎么现在倒是降下灾祸了?”

没有理会义愤填膺的吕禄,吕雉看向聂慎儿。

“百姓遭难,自然慌不择路。但牝鸡司晨,罪己状,这一条条一件件,绝不是那些灾民能总结出来的,其中必定有人借此次灾祸扰乱人心。奴婢猜,这便是太皇太后所等的机会?”

什么机会?

自然是将那些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机会。

吕禄仍旧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得了的事要发生了。

“灾祸,人心……难道这就是姑母一直在等的机会?!”吕禄大惊失色,“灾民人数众多,他们借着这个兴事,难道是要谋反不成?”

他看看吕雉,又看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聂慎儿,良久才愕然地垂下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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