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曹老四被齐景昌叫到家里问话。

“曹老四，你知道蓝域在东北的落脚点是哪儿吗？”

曹老四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也猜着蓝域应该是跑到那贝躲起来了，齐景昌这是要去抓蓝域吗？那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谁出卖二爷，他曹老四也不会出卖。

“齐爷，我不知道，我没去过。您也知道，二爷出去的时候，都是我在家看着弟兄们。”

“那跟着蓝域去过的那两个人，你让他们来我这儿一趟。”

“那两个人已经不干了。那俩孙子特别不地道，二爷一出事儿就都跑了。”

齐景昌看出来曹老四是不想让他知道蓝域在东北的落脚点，便说：“那你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我自己找他们问问。”

“不是，找，找不着了，他们去南边去了。”

“那他们总有家人在吧。”

曹老四一下就急了，“齐爷，你真的要去抓我们二爷吗？你真的相信二爷会杀祥哥吗？我们二爷不是那样的人！”

杜春生接过话头，“曹老四，蓝域是怎么样的人不是凭你的嘴说的。我姐和我姐夫全家三条人命，还有这个孩子，”他说着搂过王团结，“你以前见过的，多活泼的孩子，他现在不会说话了！我姐夫对你们怎么样？有什么好事儿都是先紧着你们的人，我杜春生也没亏待他蓝域！他没有杀人他跑什么？他怎么就不能跟我当面把事儿说清楚，给我一个交代？三条人命啊！我非要找到他不可！”杜春生说着眼圈就红了。

曹老四听了春生的话，心里也难受，但他还是不能出卖蓝域，便说：“齐爷，您问我二爷在哪儿，我不知道，您就算问那两个兄弟，他们也会说不知道。我们也相信二爷早晚会回来，我们等着他。”

齐景昌看着曹老四，蓝域的这些兄弟并没有跟他很久，却在他落难的时候既没有出卖他，也没有一哄而散，心里竟有一点为蓝域高兴。“曹老四，你走吧，我也不难为你了。蓝域我是一定会去找的，我也想当面问问他祥子一家的事儿，而且他还拐走了我的女人。”

曹老四走了，齐景昌拿出地图册，递给春生，点着画圈的两处说：“蓝域应该就在其中一个地方，我们到了县城再打听，咱俩分头找。”

“那给我姐和我姐夫下葬后，我们就出发。”

“行，我让大林子安排人手。”

春生走了，齐景昌把家里安排了一下，这一走也不知道去几天。生意上有柱子和大林子管着，出不了事儿。王团结出院了，住在姥姥家，本来老太太也想把王成接过去，但王成没同意，还住在齐景昌家，因为要照顾桃桃，桃桃除了齐景昌就认王成，别人哄别人抱都不行。这下齐景昌要出远门了，他就更要住在家里陪伴桃桃了。

祥子和春妮是在头七那一天下葬的，葬礼很隆重，来吊唁的人很多，祥子为人一向很好，底下的人都很敬重他，和生意上的同行相处的也都不错，就连顾老爷子也亲自送来了花圈。

齐景昌看着祥子的遗像，一股酸涩梗在喉头，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抓住蓝周和彭六，他要亲手杀了他们给祥子报仇。

葬礼结束了，齐景昌和杜春生带着人出发去了东北。时隔两年，他又一次回到了大东北，上一次还是送王翠花，这一次却是来找林素云。

火车出了山海关，进了东三省，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原野，杜春生红着眼睛说：“昌哥，你知道吗，我姐和我姐夫走了，其实我更想我姐夫。我姐夫是个好人，我姐总欺负他，他也不发脾气，都让着她。我记得我姐刚生了三儿的时候，我姐夫给我讲了个故事。”

“说古时候有一家人，家里有两个儿子都去参加科考。快发榜了，两个媳妇就在家里烧火做饭等消息。天气很热，两个媳妇都热的汗流浃背的。这时候，报喜的人来了。说，恭喜，恭喜，你家大老爷高中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婆婆说：“大嫂啊，别忙活了，快出来凉快凉快吧！你官人高中了！”于是大儿媳妇解下围裙，出去凉快了。剩下二儿媳妇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二儿媳妇很难过。可是过了一会，报喜的又来了，说，大喜啦！你家二老爷也高中了！二儿媳妇听见了，不等婆婆叫，就把围裙一扔，说，我也出去凉快凉快了。”

“我姐夫说，他就希望有一天能让我姐过上好日子，让她也凉快凉快。可这日子刚过好就...”春生说着眼圈又红了，用手捂着脸，已经说不下去了。

齐景昌听着春生的话，心里一阵唏嘘。祥子和春妮本来应该是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的，世事真是无常啊。他突然非常想念林素云，素云，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林素云在做什么呢？她还真是在凉快了，不止是凉快而是冷，她都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