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本周第七更 see you next week!
蓝域和柱子的一天是尽兴了，可齐景昌的一天就没那么美好了。他也想在外面多逛逛，可是王翠花一个人在家呢。她现在腿脚不方便，没人在身边别说做饭，就是大小便都不方便。在火车上的时候，王翠花都尽量不喝水，嘴唇干得都裂了，就是怕上厕所麻烦他。
回到家里，王翠花果然看着有点焦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景昌，俺想解个手。”
齐景昌连忙把她抱到轮椅上推她去解手。虽然是在农村，但是老王头儿听说闺女的腿断了，便专门找人给做在一套便盆，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带抽水的坐便器。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哪个当爹的不疼闺女啊？齐景昌想起自己远在京城的小闺女，心里就一阵软。闺女喜欢的东西，他也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拿给她，如果有人伤害了她，他齐景昌也绝对会不放过那个王八蛋！将心比心，他也不再怪王老爷子了。
便盆放在小偏厦子里，偏厦子就是房子接出来一块，比较低矮，而且是斜屋顶，平时做个储物间，冬天放点煤球，或者储存个大白菜，夏天放个农具什么的。
齐景昌照顾着王翠花方便完，又给她打水洗了手。在京城的时候有护工照顾，坐火车这一路乱哄哄的，背上背下也是使唤蓝域这个傻大个儿，齐景昌倒也没觉得什么。如今到了家，他只照顾了这么一会儿，便已经觉得不容易了。王翠花才四十多岁，往后的日子便都要在别人的照顾下才能生活了。齐景昌心中一阵愧疚和悲悯。
“你这样式儿看着俺干啥？哎，你放心，俺指定不能一直这样。俺这上半截不是好好的嘛，以后可以练着拄拐。”
王翠花不想让齐景昌难受，又说：“哎，俺真的没事儿。头年儿不是有个啥叫张海迪的嘛，人家都瘫了，还要啥把光留给人间，俺也不用留给人间，生活自理应该没问题。”
王翠花的豁达让齐景昌稍稍安心，正要说点什么，便听见开门声，俩个孩子中午下学了，推门进来。
“娘，俺们回来了。”齐瑞一进门就喊。
“回来了就赶紧做中午饭去。”王翠花吩咐着。
“我去吧。”齐景昌连忙起身。
王翠花拉住他说：“让他俩去。”
“孩子这么小，能干得了吗？”
“咋不能干呀？农忙的时候都是他俩做饭。我和我爹都忙得要命，他俩不干谁干呀？”
齐景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翠花，对不起。”
“你有啥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也是俺对不起你。打一开始，就是俺对不起你。现在又拖着你不能跟桃桃她妈结婚…,是俺对不起你。”
“别说了。就这样吧。我出去看看孩子。”彼此间的恩恩怨怨说不清楚，掰扯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就这样了。
齐景昌来到灶房，看见齐临齐瑞都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拉着风箱，一个人往灶坑里添豆秸。看见齐景昌进来，一起扭头看着他，叫了一声爹。
齐景昌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孩子身边。豆秸在灶膛里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光映红了孩子们的脸，两个孩子都挺像父亲，齐临像得更多一些，也更清秀些。齐景昌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孩子，父子之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锅冒起了热气，过了一会儿，齐瑞站起来说：“饭热好了，我去拿盖帘捡。”说完便去摘墙上挂的盖帘。
盖帘拿过来了，齐临配合地打开锅盖，和齐瑞一起把饭菜都捡到盖帘上。两个孩子配合默契，看样子这样的活儿经常做。
饭菜上桌了，四个人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吃饭。王翠花看着面前这大小三个男人，这是第一次一家四口单独坐在一起吃饭，她心里一阵热乎又一阵酸楚，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娘，齐临说你的腿不是车撞的，是坏人打断的，是真的吗？”齐瑞有些犹豫地问。
王翠花看了一眼齐临，齐临低下了头。齐景昌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哥俩天天在一起，不可能不说，正想解释，便听到王翠花说：“本来这事儿不该让你们这些小孩子知道，怕你们嘴不严说出去。你爹其实是给国家干保密工作的，干这样的工作指定危险，所以就不能跟咱们娘儿几个在一起，也不能给咱们写信，更不能回来看咱们。”
“娘，可齐临还说俺爹在京城和一个叫云姨的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小妹妹。”齐瑞这话是问王翠花的，可眼睛却看着齐景昌。
齐景昌有些尴尬，如果是成年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会坦然地承认，可是面对儿子，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啪的一声，王翠花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俩是不是傻？电影都白看了？不知道那都是组织给安排的吗？和你爹一起的那个蓝域，你们知道他头发为啥那么短吗？少林寺你们看过没，他就是少林寺出来的，给大首长当保镖的。他是你爹的同志，你们说你爹是干啥的？”
“翠花！”齐景昌听她越说越没溜儿，低声制止。
王翠花摆摆手又说：“跟你俩讲，以后可不许跟任何人说，这要是传出去，你娘的胳膊也得让人打断！”
“俺姥爷也不能说吗？”齐临问。
“姥爷也不能说，他岁数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再喝点酒，让坏人一套话，还不得都秃噜出来了。以后要是有人问你们你爹在京城干啥的，你们就说做生意挣钱的。”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又一起扭头看向齐景昌，两张小脸上写满了崇拜。
齐景昌本来还埋怨王翠花胡说八道，但看到孩子们那仰慕的眼神，便也点了点头。唉，既然都这么说了，就按照王翠花编的演呗！
“赶紧吃吧，吃完了下午好去上学。”王翠花说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一顿饭就在齐景昌的尴尬和孩子们的崇拜中吃完了。
孩子们还小，这样的谎言还能蒙骗的了他们。他们终有长大的一天，也会知道一切真相，到那个时候，齐景昌不会隐瞒也无需解释，无论他们是不是理解，和林素云在一起都是他想要做的事，想要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