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二天,齐景昌约了港商看货,顾大同的金条放在他这里已经有一阵子了,再不出手,都不太好意思跟老爷子交代了。
港商董老板,开了一个贸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掮客,做点对缝的生意,再就是低价收购些文玩字画。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叫托马斯,董老板介绍说是做黄金鉴定的行家大拿。那托马斯估计是第一次来中国,汉语也听不懂,而齐景昌也只是小时候跟留俄的继父学过一些俄语,并不会英语。董老板则做了全程的翻译。
董老板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中年发福,脑袋上头发也不太多了,或许是怕那为数不多的头发随风飘散了,抹了很多头油发蜡,油光锃亮地黏在脑袋顶上,滑得苍蝇都站不住。
齐景昌让董老板和托马斯看过了金条,那个托马斯仔细地掂量了一阵子,又细细地查看了金条上面打着的重量,成色和编号。然后他们俩个人就用英语交流了一下,董老板笑着说:“这个东西我们看过了,东西是没问题。这个价格嘛,我出人民币八千块一根,十根八万块,我全都要了。”
齐景昌来之前也做了一番功课,一根十两的金条,相当于三百多克,足足十一盎司。目前的国际金价一盎司六百多美元,这段时间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一比一点八到一点九,按照市场价,这样一根金条超过一万二。而且顾老爷子给他的这十根金条都是上海出的,成色最好的九九金,又都是连号的,有收藏价值。
齐景昌知道黑市交易不可能按照市场价,十根金条一次性出手价格肯定还要让一些,可是这个价格也太低了!这几年港商在大陆低价收购古玩字画,捡漏捡上瘾了,价格给得都很低。文玩这东西很难说个准价,可黄金却是有价的,他相信顾老爷子心里也有数。他可以跟这个港商再讨价还价,但是也加不了多少。他们这些收文玩字画的港商之间也是有规矩的,一个人盯上的东西,没离手,另外的人就不好插一杠子,短期内齐景昌也很难再找其他人。这个价钱他做不了主,得问过顾大同。
“董先生,不瞒您说,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一个前辈的,您这个价格给得确实不高,我得问问他的意思。晚一点,我给您回复。”
那个董老板也不着急,留了房间号码,告诉齐景昌再联系他,便离开了。
齐景昌把金条收起了,放进保险箱里,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卧室的门口探出来。
“醒了?刚才吵到你了?”齐景昌走过去笑着揉揉林素云蓬乱的头发。
小丫头也不说话,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啊蹭的。齐景昌伸手拍拍她的小屁股,笑着说:“快去洗漱,我带你去喝早茶。”
小丫头松开他,哒哒哒地跑去洗手间洗漱了,齐景昌也跟着抱着胳膊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
“刚才那两个人是来买金条的吗?”林素云一边刷牙一边问。
“嗯,过来看看货。”
其实林素云早就醒了,但是听到外间有人便赖在床上不起来,托马斯和董老板的谈话,她全都听见。她咕噜咕噜地吐出漱口水说:“那个托马斯对那个董先生说他可以一根金条一万一,可那个董先生才跟你说八千。他压你的价钱。”
齐景昌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托马斯才是真正的买主,而那个港商不过就是个中间人。中间人赚差价无可厚非,但是这个差价也太大了,这些港商真的欺负大陆人傻!
古往今来,中间商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信息的不对等包括很多方面,沟通也是一方面。多亏了小丫头会英文。
“那个姓董的就是个中间商,一根金条他要赚三千差价。”齐景昌说着把一条毛巾递到林素玉抬起的手上,伺候她已经成了习惯了。
“这么多?”林素云捧着毛巾停了一下,“景昌,要不咱们直接去找那个托马斯?”
“你以为那个姓董的不会防着我直接接触买家?小傻瓜!”齐景昌笑着拍拍她的脑袋。
“你看,我去行不行?”
“你?”
“嗯,他们没见过我,我又是女的,那个董先生的应该不会防着我吧。”林素云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脑后,她用手拢起,高高地扎在头顶,又利落地挽成一个发髻,后脖颈的皮肤在洗手间镜前的暖光灯下雪白晶莹,耳垂粉嫩饱满,坠着几缕如丝碎发。再看镜子里那张精致的小脸,从眉眼到下巴,没有一处不是精致又透着灵气的。
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想着昨天在这个洗手间里,那声儿,那肉儿,那神态,简直就不像是凡间该有的东西,应该这么说,
白天,她是九天下凡的神仙。
夜里,她是幽冥勾魂儿的艳鬼!
真是造孽啊!齐景昌看得呆了。
林素云等了一会也没见他回答,便问:“行不行啊?”
“啊?你说什么?”齐景昌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想和你一起洗澡。”齐景昌笑着过去抱她。
林素云面上羞赧,却满目桃花,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去换衣服了。
她换上一件烟紫色的套裙,昨天晚上在酒店的商场买的。小领口,九分袖,收腰包臀,很是有几分曲线,配上她高高挽起的发髻,显得婷婷玉立。她站在齐景昌面前,嫩白的手指交叠着,神态从容而优雅,还带着点儿书卷气,和那张娇艳至极的小脸儿配在一起,有那么一点儿冲突感,冲突的美感。
“走吧,我们去喝早茶。”齐景昌揽着她出了房间。
穿过酒店宽阔大堂,迎面碰上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正经的白衬衫,西裤笔挺,有那么点儿潇洒,却掩不住更多的轻浮浪荡,是彭六。
他停下来跟齐景昌打招呼:“齐爷,这么巧?”
“呦,彭六少,你怎么在这儿?”齐景昌停下来寒暄。
“这边有生意,兄弟我最近常驻南都了,我住218房间,到我那儿坐坐。”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林素云。
林素云被他盯得不自在,仰头看看齐景昌。齐景昌压根就瞧不上彭六这样的,更腻歪他看着林素云的眼神,便理都没理他,低头对林素云微笑着说:“走,我们吃饭去了。”说完便离开了。
彭六看着齐景昌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自打他给柳莺莺下药那次,柳莺莺就没再搭理他,更别说让他上身了。他倒是用了曲线救国,通过家里的关系搞定了柳莺莺的母亲,偶尔也去柳家串个门吃个饭。有道是,烈女怕缠郎,何况这柳莺莺也不是什么烈女,无聊地时候倒也跟他出来喝个茶,跳个舞,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了。
想着那天夜里,那个女人在他身下的妖媚劲儿,他心里就痒得慌。再想想刚才林素云那娇俏的模样,更是身上一紧。操,轮样貌,轮家世,他哪一点儿比齐景昌差?凭什么齐景昌就有这样的艳福?哼,咱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