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31）

十安从床上猛然间坐起，捂着胸口大喘气。

脑海里传来机械声：“恭喜宿主完成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结局，祝您未来生活愉快。”

“等等，你能不能帮我给皓宸带句话？”

“没问题的，宿主。”

“我祝他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机械声有一瞬间的卡壳和不可置信：“仅仅是这样吗，宿主？”

“嗯，他这么做便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没做错。”

“好的宿主，祝您生活愉快。”

十安靠着枕头，神情恍惚。

“小殿下，您还没醒吗？”房门猛然被推开，出现的是樊凌儿明媚张扬的脸。

十安呆呆地盯着樊凌儿：“樊凌儿？”

“小殿下怎么了？”樊凌儿用手在十安面前晃了晃，自顾自地嘀咕着，“没傻呀。”

十安忍俊不禁：“什么事？”

“大家都等着你一起练功呢。”

十安揉揉太阳穴，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花如月建立了净云宗，与白九思生下了他，而他成为了九重天与净云宗最宠爱的小殿下。

十安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皓宸，你可看到了？你做的选择并没有错。

“小殿下发什么呆呢？”

十安摇摇头，浅笑：“无碍，你先去吧，我还要更衣。”

“好。”

——

十安换好衣裳直接去了玄天，他脖子上挂着的玉哨摇晃着，却无人再会来找他了。

玄潭一袭红衣坐在琴前，缓缓抬起头：“你来了。”

看到玄潭时，十安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和他，很像。”

“樊交交是他杀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发九重天和净云宗的矛盾。青阳没死，她被羲娥所救，陷入了沉睡。”

十安抿着唇，眼神有些同情：“所以你的梦境里，昼晓告诉了你这一切，是吗？”

“不，我的梦境里，我是他。”

十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身体不由地颤抖着。

玄潭苦涩地笑笑：“红莲身上的魔气是他去除的。红莲曾经想杀他，却被他所感化，二人结为好友。”

“恢复记忆后，他选择了去除红莲身上的魔气，成全红莲与离陌。长岁是他从小养大的，也是他将长岁派到了花如月身边，目的就是保护她，助她对白九思动手。”

“他很清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无法消除两人的隔阂。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布局。”

玄潭若有所思地拨动琴弦，琴弦断裂，他的嘴角却上扬起来。

“机关算尽，最后将自己搭了进去。”

“你恨他吗？”

太极生两仪，恨为爱之极，说的何止白九思和花如月呢？

玄潭与十安四目相对，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怒气。

“当然，他这么擅作主张，我当然恨他。”

十安轻嗤，无奈地摇摇头：“恨来恨去，也不过是恨他不够爱你。”

“他为所有人都计划好了未来，他成全了所有有情人，唯独，没有为你计划、没有成全你。”

玄潭扭过头，直接将琴掀翻在地：“滚。”

“心怀苍生，可你永远不满足。你不满足昼晓心里放了那么多人，也不满足你们的关系止步于此。”

“是又如何？无论是人还是神，都有私心，我为何不能有？”

玄潭眼神鄙夷：“你也有私心吗？你若是没有私心，那死的又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