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26）

龙渊来时，玄渊抱着已然没了气息的萧靖山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十安则是站在一旁，神情也有些复杂。

“你们……”龙渊往后退了好几声，不可置信。

“玄渊，即使你作为玄天的神族，却也不能这样杀了他，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线索呢。”

玄渊轻轻抚摸着萧靖山的发丝：“他是我的徒弟，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既然犯了错，那就该付出代价。”

龙渊恶狠狠地望向了十安：“你也不拦着他点！”

“为何拦着？他这话并无问题，即使审问，也是审问不出来什么的，不如就让他死在自己师父手上。”

龙渊有些恼怒地指着两人：“你们……你们……”

玄渊缓缓抬起头：“白九思那里，我会去解释，他犯下的罪我也会替他赎。”

“他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你为何要替他做到这个份上？”

玄渊垂下头，神情落寞。

“那也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可以将他教成一个好孩子，是我一味纵容他，才让他闯下了大祸。”

“那时他的父母都死在了旱灾，他也险些被人……”玄渊有些难为情，头更低了，“是我救下了他，将他带回了玄天。”

十安鼻腔里呼出了一口气：“所以，玄天法印便是这样被偷走的？”

“最初他很听话，可是渐渐的，他对玄天的其他神族越发不满。或许就如他对白九思所说，为何白九思生来便有强大的灵力，而他生来便只是蝼蚁。”

“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他偷走玄天法印，想拿到神器，都只是为了复活我而已。”

玄渊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萧靖山在他的怀里慢慢化为虚无。

“复活你？”

“是，那时我灵力尽散，肉体后来也被毁了，他想要我回来。可是，阿潭先他一步聚集了我的神魂，帮我重塑了肉身。”

龙渊忍俊不禁：“说到底，他只是嫉妒，嫉妒那些人生来便与你是一路人，嫉妒那些人生来便可以站在你身边。”

玄渊缄默不言。

“玄渊，你还隐藏了一些信息。他偷玄天法印离开，该是在你下界之前，是因为你拒绝了他吧？”

龙渊此时才彻底明白白九思的话是什么意思。

玄渊心中只有苍生，没有儿女私情，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你很聪明，若是不那么鲁莽，未来或许也可以成为九重天的主人。”玄渊勾起了嘴角，神情却难掩苦涩和悲哀。

“我猜对了。”

“是，他想成为我的道侣，可我不需要，甚至在我眼中，他是我养大的孩子。”

龙渊摇摇头，眼神有一丝惋惜：“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十安靠在铁栏边，只是静静地盯着玄渊。

“十安，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方才所说。”

“我会的。”

玄渊唉声叹气：“一切因我而起，倘若……”

龙渊不悦地皱起眉，伸手将玄渊拉了起来。

“好歹是玄天的神族，怎的这样伤春悲秋？还不如那位冷漠无情的玄天使者呢。”

玄渊低下头憋笑：“你小心被他听到你说他坏话。”

“玄天使者不会闲着没事干偷听旁人说话的。”

“是吗？”

玄潭仿佛怨鬼一般突然出现在了龙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