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39）

朱延垂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那名侍卫……”

“已经厚葬了，也给他的家人送去了银两。”

朱延这才抬起头，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红。

“佑晟，你为何……”朱延抿着唇，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你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出任何差池。”

“可那是个可怜的普通百姓啊……”朱延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朱佑晟抱住朱延，轻轻抚摸着朱延的头：“行舟，在这条路上，总要有人死去，但绝对不能是你。”

“佑晟，你变了。”朱延推开了朱佑晟，眼睛猩红，只是静静地盯着他，那眼神中有畏惧。

“行舟，没有皇室手上全然不沾血的。”

朱延轻蔑一笑，只是摇摇头。

好像一切都无法改变，身为储君的朱佑晟会手染鲜血，身为宋世子的宋墨也会死去。

皓宸：「好像重来一次也没什么意义。」

朱延：「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你改变了窦昭的人生，给了女子改变命运的机会，救下了弄璋和苏琰，救下了蒋梅荪。」

皓宸：「是吗……」

——

下毒者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小太监，而指使他的正是在场的一位大臣，那位大臣近来又正好和英国公走得极近，故而英国公府也因此被牵连。

侍卫前去英国公府，搜出了毒药，直接将英国公打入大牢，宋墨则是因为有战功在身幸免于难。

朱延走到了牢门口，微微弯眸：“你说要给我权势金钱，可你现在却在牢里。”

“是你做的，对吧？”宋翰没有半分恼怒，抬头直视着朱延。

朱延笑着摇摇头：“是又不是。计划是我的，但原本我的计划里，死的不是那个小侍卫。”

宋翰微微一愣，眸中情绪变化，而后激动地冲过去抓着牢门。

他几乎是怒吼出声：“朱行舟，你想自己死！”

“是，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了，何不用这条命来做些有价值的事情呢？可惜啊，佑晟改变了我的计划。”

“朱行舟，你就是个疯子！”

朱延歪着头，微微挑眉：“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吗？”

“他们到底为何会这样崇拜你？你分明就是个疯子。”

朱延身旁的黑衣人缓缓摘下了帽子，露出那张与宋墨无比相似的脸。

“宋砚堂，你来这儿落井下石的吗？”

宋绍浅笑，目光变得温柔：“我不是宋墨，我是宋绍。哦对了，我的字是阿舟起的，是弄璋。”宋绍挽上了朱延的胳膊。

“宋绍……”宋翰的脸顿时就白了，跌坐在地上，“你活着……你竟然活着……那那个母婴呢？”

“她也活着，被我养在了江南。”

宋翰轻蔑地笑了起来，眼神绝望：“朱延，从始至终你都知道，我是庶子，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假的。”

“是啊，我也知道我的毒是庆王下的，而你是庆王的门客。你想用这毒来威胁我，让我与你在一起，对吧？”

宋翰的脸更加惨白：“你都知道……朱行舟，你究竟为何会知道这些的？”

“自然是因为，你们身边都有我的人了。”朱延浅笑，摇摇头，“宋翰，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的局，比不过我从离京就开始做的局。”

“就连当年你离京，也是你的局？”

朱延笑而不语，不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宋翰，你和庆王彻底败了。”宋绍脸上露出欣喜又疯狂的笑。

“宋弄璋，你以为你赢了吗？他眼里只有太子和宋墨！没有你！”宋翰抓着牢门，疯狂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