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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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燕晞为尽师生情谊，亲自护送谢危回少师府后，入宫伴读已是数日。

又是一日私授学棋时，见燕晞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棋子，谢危从食盒里端出一碟桃片糕：

谢危：郡主若是累了，过来用些茶点吧。

燕晞头也不抬地说道：

燕晞（萧苒）：不必了。

只听热水缓缓流动，谢危往茶盏中续了些水，他音色淡然而平静：

谢危：宫里的点心，郡主可是用不惯？

燕晞心不在焉地回道：

燕晞（萧苒）：嗯。

谢危：这是宫外的点心，权当谢过郡主那日的师生情谊。

眼见着话题总是往点心上打转，燕晞不感兴趣地说道：

燕晞（萧苒）：燕晞不喜甜食，这些点心于我不过是焚琴煮鹤，恐怕要辜负少师大人美意了。少师大人若是真想感谢，不如投我所好、免我棋课，如何？

谢危：你我于棋道已有君子之约，如今岂能半途而废。再者郡主尚未尝过这点心，怎知喜不喜欢？

谢危：似焚琴煮鹤这等嘴上恭维说得好听，怕不是嫌弃谢某端来的点心倒了郡主的胃口，竟是让郡主连这点薄面也不愿给？若真如此，谢某惶恐，不知哪里得罪了郡主。

茶盏重重地撇在茶碗上，他修长的手指不由得握紧两分，连带着向她看来的目光也沉了两分。

燕晞（萧苒）：少师大人勿怪，燕晞并无此意。只是方才见少师大人屡屡提及点心，想来这些点心对极了少师大人的口味。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燕晞无意口腹之欲，倒是让少师大人误会了。

燕晞于坐席间站起身，缓步来至谢危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捻起一片桃片糕。

燕晞（萧苒）：既然如此，那燕晞便却之不恭了。

她将桃片糕放入粉嫩的唇舌间，细细咀嚼了片刻。糕点绵软入口即化，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清香，与宫中甜腻的口感截然相反。

燕晞偏生长着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她的神情淡漠得就像山间清晨缥缈的雾霭。

不管是烤焦的肉食，还是精致的点心，她吃起来都是面不改色的，让人看不出她对食物的喜好。仿佛她只是为了温饱去执行进食的动作，吃了什么并不重要。

谢危：昔日谢某曾听燕临世子说起，郡主习惯粗茶淡饭、不爱锦衣玉食，喜欢用体己钱抚恤将士。以往还以为是燕临言辞夸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谢危盯着她的唇，见她浅尝一口便再无动作，他便知道她确实是口腹之欲寡淡。

燕晞（萧苒）：少师大人今日怎如此关心我的体己钱？莫非……

谢危话题先是围着点心，又提到了体己钱。燕晞心中辗转，看他的眼神里，顿时出现恍然大悟：

燕晞（萧苒）：莫非少师大人是想找我借钱？

谢危：……

谢危眼看着燕晞蹙起清秀的柳叶眉，她的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随后又是一阵轻轻地叹息：

燕晞（萧苒）：我近日手头紧，可没有多余的钱借你。

谢危：为何……？

谢危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微妙，有种一言难尽之感。他顿了顿，沉声问道。

不知指的是她为何如此作想，还是问的她为何无钱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