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第二天，吃完早饭，无论程霁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他，让他再休息一天，他都不为所，于是程霁只好祭出杀手锏，他拿出一只限量款飞机模型，是程淮一直想要但是没买到的那只。这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的。程霁本来打算等他下个月生日当生日礼物给程淮个惊喜，让他感动的痛哭流涕。结果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程霁本以为程淮看见这个一定会同意的。可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程医生为人民服务的心。明明程淮看见模型眼睛都亮了，结果他愣是咬着牙拒绝了，并坚定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妥协的。
程霁最后还是把模型给他了，但是他给程淮提要求，在他病彻底好之前，程霁要每天送他上下班。程淮不理解明明自己只是普通感冒而已，何至于他如此大动干戈，但是看在模型的面子上，他还是答应了，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影响，况且不用自己开车正好也省事了能多休息一会儿。
俩人争论完，看了看时间，程淮也该去上班了。程霁看他还一直抱着模型，就想先接过来给他放到房间去。没等他手碰到模型盒子呢，程淮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手拍掉了。
“你干嘛。”程淮一边护着他的宝贝模型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不是说好送我的吗，你反悔了？那要不……你出个数？先说好不能太高啊，我负担不起。”
程霁揉了揉被他打掉的手，无奈开口：“不是你非要上班去吗 ，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再这样看下去一准要迟到了。”
程淮这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哦对，上班。你等我一下，我去放下模型。”
说完也不给程霁反应的机会，抱着模型一溜烟上楼了。
等他下来，两人一起上车出发了。不过今天是司机开车。因为程霁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其实本来他可以不用来的，但他非要跟着，程淮搞不懂他，只能归结为他哥还是工作太少了。
车上开着空调，温度调的也刚刚好让人忍不住犯困，程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程霁快速处理完工作扭头看着他。
程淮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就没那么冷漠疏离了，相反睡着的他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
程霁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看他没反应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鼻尖上的痣，程淮还是没反应。
啧，睡的还挺熟，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这样想着，程霁忽然凑近，对着程淮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嗯，软软的，还跟以前一样好亲。
得逞的程霁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到了医院门口才拍了拍程淮的肩膀把他叫醒。却没发现程淮的耳朵红的可以滴出血。
下了车，跟程霁告别，看着车出了大门离医院越来越远，程淮才暗暗松了口气，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刚进医院正好碰到陈主任。
“老师。”程淮礼貌的朝着陈锋问好。
程淮从实习就一直跟着陈锋，叫老师叫习惯了，陈锋也不太在意什么称谓，程淮就一直这么叫到了现在。
“嗯，小程啊，生病好点没。”陈锋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就一点小感冒。”
“嗯，那也还是要好好注意一下的，虽然我们工作很忙，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要好好注意身体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状态好了才能好好工作。是吧。”陈锋喋喋不休的说着，忽然他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凑近了一点，问他：“哎，小程，你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外面吹风吹的。”程淮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心虚的厉害。没等陈锋再说什么，就急急忙忙开口：“不说了老师，我刚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好呢，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这孩子，今天这是咋了。怎么冒冒失失的。”陈锋咕咕哝哝的说了几句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一直到办公室他都没缓过神来。
一想到刚刚程霁在车上偷偷亲他，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狂跳。
其实刚才在车上程淮根本没睡着。这些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他经常失眠，大部分时候要依赖安眠药才能睡个好觉，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睡的很浅，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马上会醒。时间久了，他就习惯了闭目养神。
所以刚刚程霁对他干了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只是搞不清楚程霁现在是什么意思，也想不明白自己跟程霁现在算什么关系。
从程霁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患得患失。他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不想被伤害就要远离程霁。所以他尽量的想避免自己跟程霁有过多的接触，他害怕哪天自己会再次被抛弃。可是当程霁给他做饭，送他礼物，照顾他生病，看海的时候主动牵自己的手，怕他吹冷风给他带围巾，主动接送他上下班。看着程霁一次次对他好，他还是忍不住会对程霁抱期待所以才会在程霁吻他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装睡，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明知道可能会被伤害，明知现在这般无异于饮鸩止渴，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他想，就这样吧，不要去想不要去问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下去，也挺好的，就算有一天要分开，也不至于闹得太难堪。就当我的这些日子是偷来的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早就一无所有了，早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他苦涩的笑了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这时他的同事正好从他身边路过，本来都走过去了，看见他又硬生生退了回来。
“回来了啊，怎么样病好了没？”赵雅婷问道。
“没什么，小感冒，不碍事。”程淮低垂着眸子掩去心底的苦涩，又换上一副开朗活泼的样子。
“你这也真是难得。我都快吓死了，看你请假，还以为你得来什么不治之症。我跟邱晨还打算着今天下班去看看你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程淮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是谁啊，你可是365天工作全年无休，会主动加班，发烧三十八还要上班的工作狂魔，我想不到你还要请假的那天。这简直比我常年考试考倒一的表弟考上清华还让我不可置信。不对，我宁愿相信我表弟能考清华。”
程淮无奈的笑了笑：“有那么夸张吗？”
“不！这一点都不夸张好嘛，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给你起外号的，他们都叫你‘保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对上班有着钢铁般的执着。”
这话说完俩人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哎对了，你请假那天我还跟邱晨说呢，这种日子得买彩票，结果那天我值班，没空去，邱晨去买了。而且，他还中了500块！不行，改天得让他请咱俩吃饭。”赵雅婷滔滔不绝地说着。
“……”
“哎呦 ，好了，你没事就行，我还得给王主任送资料去呢，先走了哈。下回再聊。”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独留程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另一边，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个一时兴起的吻，在程淮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神清气爽的去了公司。开了一下午会，出来签完这几天的合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程淮该下班了，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出门了。
到了医院，又等了半小时，眼见着天都要黑了，却迟迟不见程淮出来。他穿上外套下了车。
进了大厅找了护士站的护士问了程淮的办公室。
程霁前脚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后脚程淮就查完房出来了。小护士看见他，喊住他：“哎，程医生，刚刚有个大帅哥找你呢。好像去你办公室了。”
程淮这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班半个多小时了。他就知道肯定是程霁来了。
朝着小护士点了点头，笑着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程霁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手机。
见他回来了，正要起身，不小心把桌子边上的文件夹碰了下了，里面的文件掉了出来。
程霁忙蹲下去捡。程淮也蹲下帮忙。
程霁捡起地上的文件，在看见上面的字时，下意识顿了顿，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快速捡了起来。重新整整齐齐的摆好放夹进文件夹。程淮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收拾完了，开口对着程霁说了句等一下，就去换衣服了。换好衣服过来，程霁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两人并排出了大楼。
快走到车前，程淮看着眼前这辆骚包的粉色定制法拉利，感觉眼皮狠狠一跳，不自觉停下脚步定在原地。程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忘拿东西了吗？”
“程霁。”
“嗯？”
“你什么时候这么骚包了。”
“什么？”
“没什么，下次别开这辆了。低调点。”说完，一溜烟上了车。
上了车，程霁连忙开口：“乖，今天就将就一下，放心吧，下回不开这个了，这不是下班才发现祁聿把我车开走了，就给我留了个这个，怕你等久了就没来得及换车。”
程淮没说话，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嗯，不是程霁的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