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乘此机会来个改头换面
“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林烔拍了一下肖坷的手臂。
“来，两位总，这是购车合同，还有色卡，请过目。”销售手里捧了一大堆东西，一件一件在桌上放整齐，色卡两本分别放在了肖坷和林烔的面前，自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按着计算机，在纸上沙啦沙啦的写着什么。
色卡上的颜色看的两人脑子里像有个锣在不停的敲“嗡嗡”的：“啊，不行了，这么多颜色，咋挑啊，随便选一个吧，男的开车又不是图颜色的。”肖坷抓抓头顶，有种一个多星期没洗头的感觉，刺挠。
这话刚说完，谁晓得林烔已经选好了颜色：“你好，周……”记得唐玥叫他周大哥来着，但是毕竟自己都快30了，不能保证他比自己大，叫人大哥不行，不尊重。
“你好，周师傅，选好了，就这个颜色吧。”用手指着那个很普通但是很引人注目的颜色。
“哎哟，您太客气了，叫我小周，周师傅，不敢不敢，呵呵，选好了是吧，这个颜色，可以可以，林总眼光不错呢。”拿起手里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数字，“来，两位看一下，下面这个就比较严肃了，关于价格问题，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这不服务不周，还把您的衣服弄脏了，所以为了表达歉意，刚才和我们老板也商量了，给你们的最优惠的价格。”
看价格这个事是林烔最擅长的，上面写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正常价格和打完基本折扣的价格，下半段是争取到的最低价格，两者之间相差了1万5左右，价格上看出，该店还是挺有诚意的。
“你看看呢，这个价格怎么样？话说上面的钱下来了吗？”林烔看完，就把纸给了肖坷。
“嗯，可以可以，那就这么定下来吧，款怎么付？”肖坷把纸还给小周凑到林烔的耳朵上说悄悄话，“说一个星期内到你的卡上。”
“款的话，今天可以先付定金，等车到了再付尾款，差不多半个月左右吧。”小周接过纸用笔在最终的价格上画了个圈，把合同放在桌上认真的写着金额。
林烔站起身，挺了挺腰板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唯独只有新来的客人在选车，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肚子不自觉的叫了。
走出了门：“两位慢走啊，等车到了，就通知您来取车，欢迎下次光临。”
“走吧，林老板，我请客，咱去吃顿好的，你说这事业成功了，车也有了，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嗯对，少一个女朋友，刚才那个店里叫唐玥的小姑娘长得不错啊，你觉得呢，我刚才看你注意了她好几次。”肖坷搭着林烔的肩膀。
“人家说不定有对象呢，我注意她只是觉得别被我吓到了，你没看见她帮我擦衣服那个紧张的样子，就怕自己的饭碗丢了，可是呢，后来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她还挺坚强的。”林烔觉得有点小冷，把手插在了裤子口袋里。
到了晚上，外头还是挺冷的，林烔就穿了一件衬衫，也没带其他衣服，那谁能想到外套会脏了。
“吃了饭带你去买套衣服吧，路上的人都看着你，刚开始还没想到为啥看你，现在明白了。”肖坷看见路上的人都穿着呢大衣，有的还穿着薄棉衣，再看看林烔，仿佛是夏天穿越过来的。
到了餐厅，来杯酒先暖暖身子：“你喝吧，我不喝，一会我开车把你送回去。”
两人边吃边喝，交流甚欢，明亮的月光与灯红酒绿的城市相呼应显得特别暗淡，在提醒着人类，你不是嫦娥怀里赏月的兔子，只是一只在繁华的城市里忙碌的狗。
晚上8点，在加班的人都应该披着霓虹灯回家了，拼爹拼妈的孩子们夜生活才刚开始。
“你好，欢迎光临！”
试衣间里林烔一件一件试穿着挑中的衣服，有正装西服，有轻松活泼的运动服，还有福尔摩斯一样的神秘侦探大长袍。
“哈哈哈，哎哟哟，这个不行，太好笑了，这不适合你。”肖坷手插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像在看时装秀一样点评每一件衣服。
“都试了有快10件衣服了，没有一件看中的？我倒觉得有两身还可以啊，你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点？”林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尽量摆出让肖坷看的顺眼的姿势。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要配得上衣服，那就要从头改变。”便站起身来，挑了4件看的过去的衣服，“这4身都要了，帮我包起来。”
店员心里乐开了花，还是到晚上生意好啊：“你好先生，一共36899，请问怎么支付？”
肖坷食指和中指夹着卡给了店员，摸了下林烔的头顶：“走哥哥带你去换个发型！”
肖坷的一条龙服务让29岁的林烔瞬间年轻了。
“哇塞，老板，这气质，绝了，再加上您的身材，您今年估计20出头吧？”理发师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连带着夸夸面前这位。
“我快30了，呵呵……”林烔见得拍马屁的多了。
“那倒是真看不出来，您是经常去健身吧，现在30岁，像您这样的不多了，刚才我接了一位也是和您一样年纪，那个肚子哦，估计马上要生了，哈哈哈……”理发师走开了“这年头，人比人气死人！”
站起身，穿上了新买的外套，这时走进来两个女生：“老板，做个……”
“哇塞，快看快看，帅哥啊！”
“你好，方便加个微信吗？”一个女生壮着胆走过来。
“不好意思，没电了。”两手摊开，耸耸肩。
刚出了门，完全没注意到后面两个女生在卡嚓卡嚓的拍自己的背影和侧脸：“哇塞，好帅好帅，我要发朋友圈。”手机里林烔背对着屏幕露了个侧脸，女生用最快的速度在镜头的正面比了个耶，打开微信“今日偶遇帅哥一枚，好开心，耶！”
肖坷看见了，笑笑：“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矜持呢，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给你改头换面，你也不配合点，多好的机会啊，交个朋友也行啊。”
“我这都大叔的年纪了，她们也最多才20出头，有好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按你说的见个姑娘加个微信，我每天不要烦死了。”林烔话是这么说，手却不停的整理刚出炉的头发，似乎可以让发型更帅一点。
“你这是还没谈恋爱，等你遇到那个人了，恨不得一天48个小时，明年过年再不带个回去，你爸妈要抬着你去相亲咯。”肖坷两手抱头，抬头望着星空。
“话说，你不也……？这么着急我啊，身边小姑娘千千万，就没个是你的菜？可以收收心了啊。”林烔边走边看手机，正巧看见妈妈的闺蜜廖姨发来的消息。
“也不是没有，目前还在考察阶段，就是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听到林烔没声了，推推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肖坷眼神很好，撇一眼就能看见林烔手机上的字，“橘林大酒店5楼自助餐厅？谁要请你吃饭啊，我们的林总刚升职就有人要抱大腿了？”
“我妈拖朋友叫我去相亲，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林烔把手机超向肖坷的方向。
“相亲？好事啊，我不和你去，万一人家看上我了怎么办？阿姨这喜酒给你还是给我？”
“看上你，那就是缘分到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有，不和你抢。”肖坷脸上露出的幸福的笑容，就是那种想起一个人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你的千千万？可以啊，修成正果了？”
“不，不是，她很特别，哎呀，哪跟哪啊，什么修成正果，八字还没一撇呢，话说你啥时候相亲？”
“下周三中午，说真的，陪我去，就坐在旁边给我参谋参谋，怎么样，助理。”
4S店
“小唐，下班啦？”
“对，T姐，我下班了，回去了，明天见。”
“好的好的，今天表现不错，居然开了两单，加油啊！”
走出商场，一阵春风吹来，唐玥紧了紧衣领。
10点的夜空，繁星闪闪，月亮弯弯挂在天上，夜深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哐”小店的老板在关卷帘门，一天的辛苦结束了，待明天太阳升起，还要继续重复今天的事情，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点上一支烟，吐掉今天所有的不愉快。“呜——”出租车在空荡荡的路上开足了马力，早高峰堵，晚高峰堵，只有现在可以在空旷的马路上畅游，享受一脚油门踩到无边际的快感。 今天应该是拉了很多顾客，准备一路飞回家去和家人团聚。
唐玥在廖无几人的车站上等车，站牌旁站着个背着电脑包的小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插着耳机线的手机，戴着头戴耳机，头有节奏的一点一点，下班的轻松时刻就此开始。车站坐凳上，两个卷发美女在讨论着今天买了什么好看的包包和衣服，忍不住从包里拿出一顶贝雷帽欣赏着。
一辆出租车开到站台前“嘟嘟”，“上不上啊？”司机开了扇窗，两个小美女赶紧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哟，姑娘们，满载而归啊，哈哈。”“嘭嘭”出租车缓慢的开走了。
下一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不像公交车有时刻表，看了一下手表，已经等了快15分钟了，到家又要11点了，如果有个小电驴就好了。也可能是晚上客人少，又来了一辆车，站牌旁的男孩子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唐玥，摘掉了头上的耳机，用手机指了指出租车。
“你先上吧，很晚了，我可以等下一辆，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男孩很友好的把面前这辆车让给了唐玥，唐玥很委婉。
“谢谢啊，要不咱拼一下车？”唐玥其实也没想说这句话，怎么的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不了不了，女孩子大晚上拼车不安全，没关系。”男孩挥挥手。
“哎哟，这个小伙子不错，是的，女孩子拼车不安全，特别是这大晚上的，姑娘你是服务行业的吧，这么晚才下班？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啊！到哪？”司机是个胖胖的大叔，开着出租车，穿着非常朴素，车厢里也没有难闻的气味，就只有空气的甜味。
“沄隆公寓，谢谢。”唐玥习惯性的把车牌号发给了自己的闺蜜，手指啪塔啪塔按着键盘‘我下班了，这是车牌号’。
‘收到，我的宝贝’闺蜜对唐玥的信息从来都是秒回。
‘噔噔噔’
就这样深夜里，两个闺蜜开始了手机里的信息分享。唐玥的闺蜜杜安琪，两人初中结识，一拍即合，唐玥算的上是学霸，杜安琪成绩没有唐玥那么好，只能选择留在自己的城市打拼，于是两人说好，等唐玥工作了，就到杜安琪的城市里，唐玥的老家比较偏远，父母能力有限，唐玥靠自己的实力来到城里遇到一生挚友，杜安琪的父母在城里给女儿买了一套小公寓，唐玥和杜安琪就这样安营扎寨了。
‘听说我姑妈要给你介绍对象，我怎么都没这待遇呢，玥玥’
‘你很希望是你对吧，我也不着急，工作才稳定’
‘哟哟哟，不着急，26咯，我的大姑娘’
‘才26，那你呢，你都27了，应该先让你啊，对吧’
‘不不不，你是妹妹，要让妹妹’
互相发鬼脸……
单位到小区的距离也不算太远，聊个天的功夫就到家了，出租车很自觉的停在门口，因为小区管理严格除非是有大件行李，在门卫登记一下姓名时间可以进小区，平时都是不放行的。
远处就看见杜安琪在大门里招手，“谢谢师傅啊。”唐玥下了车，朝安琪的方向走去。
“每天下来接我也不嫌累。”唐玥一把挽住安琪的胳膊。
“那可不，万一哪个帅哥把我家玥玥拐走了呢，我怎么和我姑姑交代，姑姑的掌上明珠啊，怎可怠慢！”
安琪的姑姑，杜梅，因为身体原因结婚后一直没要孩子，婆家给的压力太大，最后和丈夫离了婚，直到遇见了小唐玥，心里可乐开了花，待唐玥和亲闺女一样，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唐玥刚来城里念书，只能特别申请住学生宿舍，把学校给自己的零星补贴攒起来，只为了过年回去看看父母，杜梅觉得学生宿舍的条件太一般了，不忍心，要求唐玥住自己家，一来可以让小唐玥好好长身体，二来自己实在是非常喜欢小唐玥，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唐玥自然是很开心，省下的钱一部分给姑姑买礼物，还有一部分当做自己回家的路费。
回到了家洗好澡，往大床上一躺，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看着天花板慢慢的闭上眼睛。
“唐玥，这是谁的衣服啊，也不是你的啊，这么大？还有股果汁的味道……”
突然眼睛猛地睁开……
“啊！”
“妈呀，吓我一跳，怎么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店里来了……哎哟说来话长，顾客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要帮他去洗了送去。”唐玥边说边打开衣服，好重，好长，看这衣服大小，这人身高估计有180。
“这么长，应该是个男的，能穿这个版型的衣服，说明身材很好，有没有要到联系方式啊？”安琪把衣服从唐玥手里抢过来。
“还用我要吗？人家的朋友把名片都给我了。”说着包里翻着顾客给的联系方式。
“咦，名片呢？我记得下班的时候放包里了呀……啊！我等车的时候把名片拿出来看了一眼，后来来车了 ，就随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了，我裤子呢？”唐玥开始满世界找裤子。
“是不是在那个里面？”安琪指了指洗衣机，唐玥有每天换衣服的习惯，在单位穿的工作服，但裤子是自己的。
赶紧按了洗衣机暂停，湿漉漉的裤子里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完了……”
